p; 但谁知,原本那些整日围着她表忠心的下人们,此刻全都畏缩起来。大家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妄动。
有个嫡系陪房的仆妇见夫人此刻状若疯癫又无人敢劝,心下不忍。于是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劝道:
“夫人何苦跟琥珀那小/蹄子一般见识?且现在她有相爷护着,那小院里看护得跟铁桶一般密不透风,我们这些奴才是万万进不去的。她身上又有了相爷的骨肉,万一有个好歹,岂不连累了夫……”
“啪”!那仆妇话未说完,就兜头盖脸地挨了王夫人一巴掌,半边儿脸登时歪到一边儿肿如馒头。
王夫人指着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是说我怕了那娼妇不成?原来平日里竟都是哄我的!成日里你们围着我表忠心,一到用着你们的时候就都成了缩脖儿的乌龟!”
接着又嘶吼着骂起琥珀来:“看着平日里装得稳重贤良,竟原来是个狐狸/精托生的。偷偷爬/床的下作东西,背主忘恩,欺主媚上……”
忽而又哭起儿子王天浩来:“我的儿,你受了这般苦楚,遭了这天大的罪。这全家上下竟没有一个真心疼你的!那太后娘娘回来,也只是守着她娘,大半日便走了。你是她亲侄儿,竟没来看看你。无非是觉得你不中用了,便忘在了脑后……”
又恨得骂道:“孽障呀!你若是个争气的,我何苦去操这样的心!你现下若是个全须全尾好样儿的,我管那娼妇生出个什么东西!便是生出一串儿王八崽子我也不论。可你如今这副模样,这王家诺大的基业将来可有你的立足之地?可容得下你……”
王夫人这边还没哭完,便听那边王天浩休养的厢房里乒乒乓乓一阵乱砸。想是王天浩睡醒了听到这些话发起脾气来。
王夫人立时奔了过去,口中呼着“我的儿”,伸手便要掀帘子进去。却不想一个茶壶突地飞了出来,正砸在王夫人右边鬓角上。
王夫人“哎哟”一声,眼前一黑,就跌坐到了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夫人!”众仆役一见都慌了手脚,忙呼啦啦围过去搀扶。王夫人却着实被砸懵了,半天没能爬起身来。
正在这时,王家大小姐王绮然之前听了下人禀报匆匆赶来。一进院中便见满地狼藉,下人仆妇跪了一地。她母亲倚在大丫鬟玛瑙的怀中,发散鬓松,双目紧闭。不禁骇了一跳,赶紧命人将王夫人搀扶起来,抬到屋内床上。又让玛瑙端来一碗浓浓的参茶给王夫人灌下。
半晌,王夫人方才长出了一口气缓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先见了玛瑙端着碗站在床头,不由得一股恶怒陡然蒸腾,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要吃人一般。
玛瑙吓得激灵一抖,忙向后瑟缩,借着收碗的档儿,赶快离了王夫人的眼。
自琥珀暴出有孕被抬了姨娘,玛瑙等一众大丫鬟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夫人似是把对琥珀的恼怒全都移到了她们身上。且又疑心颇重,之前不分日夜地审了她们两天,这才放众人回去各自当差。
想到这儿,玛瑙不禁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珠,心中对琥珀百般恼恨埋怨起来。她倒是平步青云一走了之,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众人来替她背锅。这将来的日子,可如何去熬。
再说那坐在王夫人床边儿的王绮然,此时见母亲的鬓角处起了一个硕大的肿包,状如鸡蛋,乌红发紫。心下不忍,鼻子一酸,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
可她转而一想到今日此行的目的,便又勉强忍下了心中的悲戚。
毕竟和此事一比,现下的一切都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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