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襁褓中便离了父母,又在深山学艺,日子自是要比我苦一些。”
“不,不,我倒不是向你抱怨。”昊轩赶紧摆手,随后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一见你就忍不住要多说些话。我是说,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虽没你这雅致妥贴,可却能跟着师傅游历江湖,仗剑天涯。相比之下,我自是比你要顺心自在得多。”
顺心自在?灼华低头不语,这四个字恐怕于雍和五年父母战死的那一刻起便与她再无交集。
“……我,不是向你炫耀,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见灼华沉默不语,昊轩心下一转便立时想通了缘由,不由得更加慌乱无措起来,双手乱摆地急着解释,“我只是,我只是……”却半天也没想出一句适合的话来。
远处的喜宝虽听不见他家公子说些什么,可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却是看得真切。心下忍不住一哂,暗暗撇了撇嘴。
这个公子也真是奇怪!平时多果决睿智的一个人呀?连老王爷都夸他文韬武略堪当大任。
可怎么一遇到太安郡主,就变成了半个傻子?不,看现下这情形,大概已是一个完整的傻子了。
可……喜宝转头偷偷看了一眼走在他前面的敏毓,自己在别人眼里恐怕也是个傻子吧。
娘亲留给自己的那柄祖传宝剑竟没能送出去。这丫头似乎满心满眼的全是前面那个侍卫。那个侍卫似乎又满心满眼的全是更前面的那个郡主。
唉,喜宝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抓心挠肝?这可真是一圈儿的糊涂账呀。
喜宝正叹着气呢,冷不防后脑勺便挨了一巴掌。包大海憋着笑,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小子和自家公子一样,大概是春天来了,也到了万物思春的时节了?
且说那边的昊轩,急得手脚乱摆,却不知如何解释。灼华微微一笑,倒替他解了围:
“谢谢你今日的生辰礼。我很欢喜。”
“你喜欢就好。”昊轩高兴起来,“我好几日前便想着要送你什么礼物才好。若是胭脂水粉头面首饰,我却并不懂这些,唯怕你不喜欢。
“若是金银玉器,又觉得你应该比我有钱,并不在乎这些。思来想去,唯有博你一笑,让你开心说不定才是最好的生辰之礼。”
“果然是最好的生辰之礼。”
听他像个话痨似的拉拉杂杂讲了一通,灼华忍不住想笑。尤其那句“你应该比我有钱”,更让她忍俊不禁。
见佳人巧笑倩兮,秦昊轩这只孔雀忍不住又想要开屏。恰电光石火间突然想到一事,便急忙说道:
“说到这生辰礼,我倒想了起来。我藏在箱中避客时,正听说王致那草包儿子这几日竟十分地……搅扰你。尤其今天……简直……简直是居心叵测!
“你放心!不过是块狗皮膏药罢了。他爹王致我都曾行刺过,更何况他一个草包?今晩我便去收拾了他!让他以后再也不能扰你清静。也让王太后兄妹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谁知,这番话刚说完,便见灼华陡然收了笑颜沉下脸来,看向他时眼中竟似隐着刀锋之色,锐利无比。
“我不许你去寻他!更不许你害他性命!如若你杀了他,那咱们便结下了大怨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