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眉头皱得更深,“联军城坚粮足,大可以逸待劳,我军日后,恐怕再别想诱敌出城。丁理,你这回,的确让我很失望。”
“丁理罔听将令,恋战冒进,按我军军法,当重罚!”丁理深埋着头痛道,“属下知错了,甘当军法,请王爷处置。”
“此时方才知错,又有何用……”杨劭面色沉冷,几乎是恨铁不成钢。
罔听将令,那是当斩的罪过,即便按恋战贸进算,也当罚一百军棍,真打下来,不死也要送了半条命。
丁理是他亲手带出来的骁勇小将,几年来一直都跟随他出生入死。这回本是想给他个立功的机会,谁知这小子,却在关键时候犯下大忌。
堂下韩广策将军见状,摇摇头连忙站了起来,拱手道:“王爷,这回丁理虽恋战冒进,但一来我军后续还是杀败了出城联军,可见他并未铸成大错。”
“还有呢?”杨劭抬起头。
韩广策又接着道:“二来大敌当前,小丁将军又有伤在身,那一百杖若是真打了下去,他怕是个把月都起不来。属下以为,小丁将军往日勇猛,对王爷您又衷心耿耿,不如暂时记下这件过错,容他之后将功赎罪。”
“王爷,属下以为不可!”前军营统领庞骏闻言,拂袖也站了起来,“我军向来赏罚分明,饶了丁理这一次,岂不是叫营中其他将士以为,军法只是个摆设?”
他说着,忽然偏过头来转向韩广策,话锋又一转:“而且,韩将军,你这句话也说得不大妥当。”
“有何不妥?”韩广策瞥他一眼,便见庞骏冷眼笑道:“将军是大明的将军,军法是大明的军法,韩将军直说,丁理忠于我大明便可,这里又不是四卫衙门,有的话说者无心,就怕听者有意。”
“杨王也是我大明的摄政王,是先明王故去时亲点的明军统帅,丁理忠于我军主帅,韩某这句话,哪里又有什么不妥?”韩广策一听他口风刁钻,心里边明镜似的,眯长了眼洪声答道。
“王爷,老臧以为,小丁平日里做事勤勉,这回也是一心为了我大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关他几天叫他长长记性就好。”后军营统领臧双虎“嚯——”地站起来,径直瞪庞骏一眼。
“臧统领一向粗犷,今日说话倒头头是道。”庞骏迎着那目光呵了一声,“只是关几天?你这是,要置王爷于不义。”
“庞统领,韦炽以为……”眼看又一人要站起来,杨劭当即一挥手,喝断了他:“好了!此事不必再议。”
他扫视堂下,争执的几人各自站定,丁理叩在地上一言不发,惟有庞骏,正抬首看向他。
这番唇枪舌剑之间,已是暗潮涌动,大敌当前,徒然内耗有害无益。
而且丁理这年少轻狂的性子,的确也该好好磨一磨了……
杨劭心下思忖几番,终于缓缓抬首,忍痛做出裁定:
“为铸我军军魂,本王执法,向来赏罚分明,言必信,行必果。
此次丁理,恋战冒进,不罚不足以服众。
着将丁理的正四品军职,降为从五品武义将军。另按我军军法,丁理应受一百军棍,拖出去,明日午时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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