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杨劭闻言骤然变了脸色。
新城初定,除燕山卫和少量善后的人马留在徐州外,大军早已开拔淮阴,且不说徐州此时满目疮痍,流寇四起,就是已经安定了,燕山卫面对的都是死伤军民,予芙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又如何舍得她劳心劳神。
“不行!”他目色流转沉暗,眉头也拧做一处。
“你刚刚才说,什么都答应我的!”早料到他要反悔,予芙据理力争道,“你反正也不在家,我去徐州做的也是仁义之事,为什么不行?”
“这件事太危险了,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你要是累着了伤着了怎么办?你一个姑娘家,不知道徐州…哎…”杨劭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别的都成,去徐州我不能答应你。”
“我也学过剑,虽说远不及你,但自保足矣。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去,一路人马都是你派的,旁的燕山卫也是姑娘,她们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予芙被噎得气恼,涨红了粉面,“你刚刚才说偏私狭隘是昏聩之举,怎么转眼,自己也这样了?”
“我知道你向来喜欢济弱扶贫,小时候那么大点儿,玩伴儿被欺负了都要帮着去讨公道。但真刀真枪的地方,和打抱不平可不一样…”
杨劭唇边的苦笑都凝涩住了,可他实在见不得予芙委屈的样子,一咬牙便想只要她高兴,实在不行就由她去:“那我让赵云青带人护着你去总行了吧?还是不成,要是遇到流寇怎么得了,要么我拨一队骠骑卫…”
“我又不是去当菩萨供着的…我…我也不是你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予芙心意已决,皱着一张小脸哽咽道,“我被爹爹关了这么多年,也想要自己亲眼见一见世界。我悄悄混在燕山卫里去,你说我是新征的学徒不就行了?或者你说,我是赵大人的远房亲戚来投靠…”
杨劭却觉得她愈发的荒唐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这还不如要我的命。”重逢以来他全是飘在云端里的喜悦,没这么心如乱麻,更没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过,“你不要赵云青,那我也不去淮阴了,我自己陪你去!”
“杨劭,你怎么能胡搅蛮缠!”予芙愣了一愣,登时发了急,“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你生气我可以和你赔不是。”杨劭铁青着一张脸,“但去徐州,不行!”
“你!”予芙退后两步,一口闷气梗在胸前,转身头也不回便推门而去。
杨劭忍了几忍,最终还是硬强迫自己,到底没有追出去。
到晚膳的时候,顾予芙也没有再露面。
杨劭原本想着等熬过这一阵气性,也许丫头就能改了主意,却没想她倔脾气上来了,似是铁了心要去。
一桌好菜摆在檀木桌上,却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杨劭耐着性子使人去叫,没过多久却听回禀道:夫人说自己不饿,不来吃了。
他无法,一顿饭自己吃得索然无味,没用两口便扔下筷子。临了想了想,还是吩咐厨房做了几样点心送到屋里去,以防夫人饿了。
吃过饭,杨劭心不在焉地又看了几份折子,可横看竖看,只觉得哪句都写得叫人恼火。
好不容易熬到亥时,他便匆匆放下东西回房,才发现灯火都熄灭了,四下里静悄悄一片。
予芙居然没等他便已自己早早睡下,摸黑进去一看,桌上放着的四碟点心,一点都没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