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他稍微顾及些面子,旁的怕是只有别人相就于他,他如何还要相就别人?
他眼中是深潭水似的沉静,敛了眉目掷地有声道:“我夫人既看中了,今日便必须拿到,我也不白拿,给你三倍价钱,或者你开口给个数。至于那位客人,你拿着钱再打一把给他,但是,不准再刻芙蓉花。”
“大人,这实在不是钱的问题,是小人脑袋的问题。”掌柜哭丧着脸,腰弓得几乎要折下,“我招了吧,这剑是户部尚书张大人定的,我实在开罪不起。招惹了他,别说我这铺子,怕是我祖宗八代都难保。”
“张子遥定的?他又未曾娶妻,订把女子配剑送给谁?”杨劭一听是张逸舟立时笑了,兴趣陡增。
朝堂上,张逸舟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掌管大明钱粮税赋一应财政,可谓他的左膀右臂。
私交上,张逸舟亦是他为数不多的挚友,从当年落水被救后惺惺相惜,结拜兄弟,再到后来自己寻予芙多年不得之痛,他都悉数知晓。
最可笑的是,他和张子遥均算仪表堂堂,情路却俱是坎坷。
张逸舟今年三十岁仍未娶妻,少年时恋慕西域小国疏勒的公主娜宁不得,后来负气作为明国使节,出使雍朝都城金陵一年。
他在明国起事前回来,这几年倒是陆续收了许多美貌侍妾,但仅限于床笫之欢,并不见得对哪个格外上心。
“那就不是小人这样微末之人能知道的了。”掌柜陪着笑看了看剑,又看了看杨劭,“大人,你看这剑?”
“张逸舟定的,更加要拿走,谁准他刻水芙蓉的,找死。”杨劭笑骂了一声。
掌柜闻言浑身一抖,知道这位必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杨劭坐直了身体,饮一口茶水泰然自若:“你今晚就送到我府上去,张逸舟要来拿,就让他去摄政王府,给他嫂子磕头赔罪。”
从荣宝斋出来往外走,已是月上梢头,店铺堂中掌柜小厮战战兢兢叩了一地,杨劭却同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拉了予芙便出了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是谁,人家先定好的兵刃也该讲个先来后到,拿权势压人算什么?”本是耍威风的事,予芙出门却立时掠了杨劭一眼,“我不喜欢你这样。”
“谁让他在我主子面前造谣我,也就你在这儿,不然我岂会善罢甘休?已经便宜他了。”杨劭慢条斯理道,予芙又好气又好笑,“别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心眼儿却这般小。”
“好说,小得只放得下夫人一个。”杨劭正对上满街新上的灯火,笑眯眯的星眸反映着琥铂色暖光,目不转睛直看得予芙又要臊了,才转念一想又低声说,“张逸舟是我义弟,你不在的日子里,也就他与我最亲厚。你我的事告诉他也是早晚,你别生气…”
“我又不是风箱,哪儿那么容易生气。”予芙哼了一声,杨劭便从后面环住她:“哥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件事,怕我芙儿生气。”
“呵,我竟不知劭哥何时嘴学的这么甜了,到底哪个姑娘调教的?”予芙心里早软成一碗糖水,嘴上却不肯放过他。
“天地良心,荣宝斋老板都知道,我就你一个。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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