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御史台那帮人?你是想让朕耳根子不得清净?”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天家安危重要,奴才不敢有半点疏忽。”见官家发怒,梁师成脸上顿时满布惶恐之色,连忙拜伏在地告饶。
“如今这方腊贼子已是强弩之末,覆灭只在旦夕之间,他哪里还敢来谋刺?便是他们敢来,朕这汴京数十万精兵锐卒,也能叫他们有来无回。”
赵佶放缓了语气继续道,“且朕要上樊楼的事,连御史台的那些人都不知,他们又何从得知?若是大兵看护,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天家英明,是奴才思虑不周了。”
梁师成嘴上这般应着,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莫说是方腊刺客了,如今便是城中百姓都知道官家今晚要在樊楼夜会李师师。
只是他这位官家,两耳从不闻人间事,又哪知晓这些?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已经提醒过了,如此便是官家今夜逃过一劫,也没法怪罪到他头上了。
赵佶对梁师成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故也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费口舌,扯开话头:“今日赏灯的事宜,安排得如何了?”
梁师成赶紧答道:“陛下受了些风寒的消息,奴才已让人传出去了,赏灯时,奴才会令人设置御帐于城头,陛下只消在御账中观灯即可。”
“做得好。”
有御账遮身,王黼、蔡攸这些个重臣皆是知情识趣之辈,便是看出来了,也只会帮他遮掩,那些御史台的人,没有证据自是没法来扰他清净。
梁师成则适时地开口道:“陛下,奴才想请陛下今夜准许奴才随侍身侧,不然奴才实难安心。”
“不用了,你的心意朕明白,但你与李彦不在御账旁侍奉,恐会引那些人生疑。”赵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梁师成闻言心下一沉,虽早已料到官家不会让他随侍,但这句话真由官家口中说出,他还是感觉到了失落。只是这样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略顿了片刻,他便道:“陛下,那让内侍省的周游随侍,如何?他如今代掌皇城司,若真有事,想来对应也方便些。”
“周游?也好,那便如此安排吧。”
赵佶闻言略作思量,觉得梁师成所说也有理,便答应了下来,随后冲梁师成摆了摆手道:“朕有些乏了,你下去安排行事吧。”
“是,奴才告退。”梁师成跪地叩首,躬身倒退出偏殿外。
一出门就见李彦假恭敬地看着自己,梁师成脸色瞬间满布冰霜,冲李彦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李彦毫不在乎梁师成所带的敌意,笑眯眯地目送梁师成离开。
能获得赵佶宠爱,他亦是人精中的人精,只凭在门外偷听的这些对话,他便已知梁师成已是昨日黄花,被他踩在脚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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