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身上散发的令人难以忍受的酸臭和满身的寄生虫,就是抱住不撒手。眼泪脱眶而出,心却已经沉到了最低处,还在不断继续下沉,破碎......
这时队员们听到周文的惊叫,都围了过来,看着老吴叔曾经那么熟悉的微微发福的身躯,居然枯瘦至如此程度,不约而同地都掉下了眼泪。他们还没意识到,更大的噩耗还在等着他们。
周文突然醒过神来,抱着老吴叔就冲到那群民夫之中,一边一个个查看,一边大声叫道:“胡子叔,胡子叔在哪里?谁是胡子叔?”
突然胸口被老吴叔形若鸡爪,沾满污垢的手指死死掐住,“书生,别找了,胡子他...胡子他去了啊!”老吴叔无力而嘶哑的声音把周文最后的侥幸之心撕得粉碎。
“整个补充团全没了,那毁天灭地的轰炸,那通天的大火。胡子他……和弟兄们都还在睡觉,一个都没跑的了啊!”
老吴叔沙哑的话语继续撕扯着周文已经感觉不到是痛还是悲的心脏……
王胡子走了。那个相信自己、不予余力的支持和关爱自己的团长和长辈,那个抠抠索索小家子气的团长和长辈,那个意气风发一刀砍下仇人脑袋的团长和长辈,那个有情有义、宅心仁厚的土匪团长和长辈……走了。
一直以来,周文心底深处不敢对人说,甚至想都不敢想的担忧和不祥之感,终于变成了现实。
周文突然感觉不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是叙利亚?缅甸?还是非洲?两世为人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麻木的感觉。只觉得周围一切都是陌生而熟悉。陌生而熟悉的人,陌生而熟悉的天和地。
感觉天空越来越低沉,压得他无法呼吸,连手中那个轻如纸的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接着,明亮的天空却像山一样压了下来,把周文堵在胸口的闷气挤压而出,带出了一串绚丽艳红的血珠。他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
等周文苏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感觉昏昏沉沉的,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看见师兄、师弟、师侄还有众位兄弟们关切的目光和悲痛的眼神。
妙花沉重的声音传来:“山子在陪着老吴叔他们几个,一共还剩下三个人……”
原来,周文他们离开补充团后不久,前线就出现大变。赵长树领着第六旅和补充团且战且退。补充团一直没找到直面国民军投降的机会。
接着,在野鸡岗组织防线的赵长树出于照顾之情,就让补充团驻扎在离前线20里的后方一个叫做刘家户的村子,自己的旅部在前线一个叫刘庄户的村子。结果第二天,不知道为什么,国民军的飞机大炮放过了赵长树的旅部和炮兵阵地,反把毫无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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