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将脚踩下去,打算给郑家留条活路。
洛阳城,盐府衙门。
统管盐务的府衙位于皇城东的雍门附近,与洛阳城的金市相邻。
府衙是个两进院的建筑,前面处理公务,过了游廊进内院,便是官员极其亲眷的住处。
此刻,盐府都尉刘琨正坐于庭院中,将一封信函递给了身侧的好友,时任司州主簿的祖逖。
“这也便是个小事,世回不就在荥阳吗?让他协助窦正昌处理一下,岂不简单?”
祖逖看着信函,口中随意地说着。
“说来简单,可并非如此啊!”
刘琨笑着摇了摇头,向祖逖问道:“士稚兄,你可知郑豫与李二郎是什么关系吗?”
祖逖摇头反问:“什么关系?不就是寻常的将属吗?”
“哈哈...”
刘琨笑了起来,随手将茶盏中的残汤泼了出去。
“李二郎的二姐嫁到了郑家,是郑豫的妻子,是李二郎的亲姐夫。士稚兄,你说这事情容易办吗?”
刘琨与李峻的关系虽好,但交情上并不是过于亲密,远不及他与祖逖的情谊。
然而,祖逖却不同。
祖逖与李峻同属于长沙王司马乂一系,祖逖至今还担任着骠骑将军祭酒一职,他与李峻实属是休戚与共,守望相助的关系。
见刘琨如此说,祖逖也清楚了刘琨的意思。
表面上,刘琨只是随意地说起,实则却是想探寻一下好友的看法。
“越石,世回到荥阳不久,不会在此事上有所参与,应该仅是郑家所为吧?”
祖逖不想刘琨将罪名连带到李峻,同时也觉得李峻不应该会涉及这种事。
若李峻真是个贪财之人,长沙王府不会将其纳入麾下,长沙王司马乂也不会如此地看重。
“或许...应该不会吧?”
刘琨还是有些怀疑,但在祖逖的面前又不好直说,故此话语有些含糊。
“另外,我听说郑豫这两天在京中走动频繁,应该是为了这件事,看来事情的真假就无须甄别了。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忙碌。”
刘琨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礼单,瞥了一眼后,将其握成一团扔进了烧水的泥炉中,泥炉中的碳火瞬间大了起来。
刘琨盯着升腾的烟雾,缓声说道:“反正我要去趟兖州,不如就此去荥阳解决了这事。”
祖逖问道:“越石,你想如何解决?”
刘琨望向祖逖,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我会让窦正昌返回,留个假象给郑豫。”
刘琨微眯了双目,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继续道:“然后嘛...我会与李二郎一起,给郑豫来个出奇不意,如何?”
祖逖听刘琨如此说,不由地皱眉道:“越石,你要试李峻?”
“唉...
见刘琨点头,祖逖叹气道:“越石,你也知人性不可试,人心最无常,何必呢?”
刘琨微微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士稚兄,你最懂小弟,我刘越石交友定要是君子,爱财之人?哼...不交也罢。”
见刘琨如此说,祖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祖逖了解刘琨的脾性,名门之后的刘琨有才华更有抱负,从不贪慕钱财美色,甚至极其厌恶为金银所累的人。
正因如此,刘琨厌烦郑豫,对其行径也不肯姑息。
若李峻真的参与了贩卖私盐,那刘琨必定会与其断交。至于会不会被查处,祖逖也不敢肯定。
世人都以为李峻是出于东海王府,祖逖却知其根本。若刘琨确实想较真起来,司马越会不会留下李峻?还真难说。
因为,刘琨与刘與兄弟二人才是司马越的心腹,是心腹中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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