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的身边人。”
李峻微微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插言。
“老夫听说郭诵常在军中讲这样的一句话,为兵为将者,当以民为根本。他能如此说,必定是得了世回的授意。而你有这样的心念,又怎能不心怀天下呢?”
鲁胜说着,略有自责地笑道:“老夫以往的眼界看得过于远了,总想着天下苍生,却忽略了身边人。”
老人又取了几枚棋子摆放在棋盘中,话语依旧在继续。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没有基本如何惜天下?无初势的累积又怎能风卷云动呢?是老夫狭隘了!”
说罢,鲁胜向李峻拱手致歉。
李峻见状,忙还礼道:“先生言重了,二郎可不敢有窥天下之心,若能救人于水火便已是大愿了。”
李峻这话并非是在谦虚,也不是在忌讳犯上之言,而是他真的没有在想什么狗屁天下。
直到此时此刻,李峻所想的依旧是增强打狼棍的威力,为将来饿狼扑上来时做准备。
至于说天下,李峻也有所想,但他的想法与鲁胜不同。
他只是想在这天下中选一处栖身之所,带着身边人安度余生而已。
对于黎民苍生的疾苦,李峻深表同情,但让他现在就劳心劳力地去谋划,李峻觉得太烧脑了。
“哈哈哈...”
鲁胜自然不清楚李峻的所思所想,只当是李峻的自谦与谨慎。
故此,老人大笑了几声,连声说道:“是老夫失言了,此话也就留在此间,若让他人听到,反是害了世回。”
李峻不愿就此话题谈下去,转而问道:“先生,广武山那边的事如何了?”
鲁胜见李峻问及此事,从怀中取出一张與图摆在棋盘上。
“那两座旧堡损坏的有些严重,天行带人还在修缮与加固。前几日,陈大河带了属部过去帮忙,李钊也征调了一些民夫过去。”
说到此处,鲁胜略有疑惑地问:“世回,你是要将坪乡的人迁徙过来吗?”
李峻点了点头道:“先生,我是打算这样做。不仅如此,我是想以后的荥阳城若有不妥,大家也可以躲到山里,避开难以预测的兵祸。”
听李峻有如此打算,鲁胜点头赞同。
不过,老人对此深有疑问:“世回担心荥阳城不保?如今时局是乱,但终究是朝中权势之争,兵伐之下还不至于屠城杀民吧?”
“唉...”
李峻轻叹了一声,苦笑道:“我就是防范他们疯魔呀!若是杀红了眼,哪里还管谁是兵?谁是百姓?”
李峻说着话,手在與图上点了点。
“荥阳城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真要大乱起来,咱们这少不了要被人你争我夺。来敌少了还可应付,若是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大军来袭,躲在城中固守,还不如凭山险求生。”
鲁胜不语,皱眉地点了点头。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老人知道乱已是定数,但乱到如何?他却不敢去想。但老人知道,若真到了天翻地覆,那受难最深的也只有寻常百姓。
李峻当下的做法,不能说是为天下人担忧,但也是在为荥阳的百姓未雨绸缪了。
“先生,我打算与郡内的几家大族商量一下,尤其是成皋一线的,希望他们能将护院的部曲联合起来,让郭诵帮着操练操练,您看如何?”
李峻的这一想法,是不愿意当年裴家堡的惨剧再次发生。
那还只是在小小的坪乡,救援时都捉襟见肘。
如今地域大了,若是县乡大族间不能守望相助,一旦有事来临,全凭官兵救护根本来不及。
另外,若是能将那些部曲收拢起来,也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操练得当的话,更会让荥阳军在战力上如虎添翼。
鲁胜赞同李峻的想法,点头道:“老夫可以先去运作一番,老夫与几家大族的家主有过交集。既然是有利之事,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
两人正谈着事,忽见小丫鬟翠烟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两名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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