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每次来汇报大小姐动向,都能看出他关心得紧。可今日又是怎了?好像也不单是今日,从前两天开始,这俩人就怪怪的。
“你说……她喝醉了?”楚倾玄皱眉皱的更紧了。
“是的,方才祈神医亲自送大小姐回来。”
突然室内升起了寒气,直叫下人心里毛毛的。楚公子这是怎了?怎么又不开心了?那一身低气压也太吓人了吧。
“呵。”他掀了掀唇,垂眸说:“只是喝醉而已,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下去吧,别来烦我。”
下人失语。
公子怎这般薄凉?这一刻是真有些为大小姐不值。毕竟如今,大小姐把他捧在手心里,对他的好有目共睹。
可这人的心,难不成真是石头做的?
大小姐那么用心,竟然仍是无法感化他,他竟如此冷淡无情。
下人神色越发复杂。
……
等下人一走,楚倾玄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对她在意得紧。可就算他去见她,又能怎样呢?
今日,她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还故意闭着眼装睡。可一听祈神医造访,她立即精神抖擞,那欢喜殷切的热乎劲儿,如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
或许他该尽快离开侯府。以前在这里不招待见,犹如禁脔被她囚禁,但如今已经不同了,他人身自由,许多从前不能做的事情,现在都能做了。
“可就算离开,又能去哪儿呢?”
外人说他是战神府的大公子,然而继母苛待,继母生的两个弟弟也视他如死敌,父亲战神楚元帅对他不闻不问,那战神府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这样一想,我竟如此可悲。”他以手掩面,嗓音越发沙哑。又不禁撩开衣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疤。
昔日沈青雉曾下令抽他八十鞭,伤口已愈合,长出粉嫩的新肉,可当时的疼,始终刻在他心上。
“既然没有忘,又如何要如此自甘下贱?”
锋利的言语像一把开了刃的刀,一刀又一刀地划开他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他眼底升起阴翳血色,半晌又勉强克制住那些残暴血腥的念头。
他寂寥地沉寂下来。
“……终究,是我奢望了。起了那不切实际的心思。她许是拿我当条狗,一时兴起逗一逗。”
而他,当了真。
……
夜深了、夜沉了……
沈青雉睡得迷迷糊糊,烈酒使她昏沉,也叫她睡梦中身体发热。
她出了许多汗,这灼热害她即便睡着也不安稳,踢开被子不停翻身。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碰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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