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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吴峰已经猜出李贵妃心中所想,无非是自己性情转变有些大,她想尽快找安阳侯李道宗问清楚情况。
南下这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德才是乾皇的人,自是不会给李贵妃透露实情,还让凤朝殿的众多宫娥太监三缄其口。
关于三皇子在外面的任何谣传,不能有半点只言片语流入凤朝殿内。
“峰儿这是何意?”
李贵妃那绝美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丝惊诧,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对安阳侯的称谓都发生了变化。
以前总是表舅、表舅喊个不停,如今在自己面前只是淡淡三个字。拥有一颗玲珑心思的李贵妃自然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你们都先下去吧。”
谢吴峰看了一眼殿内的众人,语气清冷,不怒自威。
这一刻,让李贵妃也感受一丝心悸,似乎彻底不认识面前这个儿子。
出乎意料,李贵妃见殿内的众多宫娥太监低头行礼之后,鱼贯而出,悉数退出到殿外。
“这...”李贵妃望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不真实。这些下人什么时候在自己儿子面前如此听话了。
就连宫殿廊檐下的值班太监和几个管事也疾步消失在视线中。
与此同时,陆中梁带着十多名亲卫快速警戒在庭院的四周。
这些人都是跟随过谢吴峰南征燕国的亲卫,也是在谢吴峰被武道强者围攻时,站在营帐外拼死抵抗的那一批亲卫。
“峰儿,这是做什么?”
谢吴峰静静看着身旁的美貌妇人,妆容十分精致,沉吟片刻开口道,“你喜欢乾皇?”
他本不想再管这一世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乾皇,一个是自己面前这个容颜绝美的妇人。
但当他走进这座凤朝殿的时候,这一世谢吴峰的记忆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进入到记忆长河中。
面前这个妇人一身华美宫装,面容精致,一看就是获得君王青睐。
怪不得,谢吴峰已经长这么多,还可以长留在在宫中居住,可见乾皇对李贵妃的宠爱之情。
幼时的谢吴峰经常被人欺负,但每一次都是面前这位母妃亲自出面,甚至不惜闹到前朝乾皇面前。
而对孩子无微不至的关爱,充满了谢吴峰这十多年的记忆。
每一天,每一刻,只要是在凤朝殿中,李贵妃总是会一脸慈爱的静静注视着儿子在庭院中玩耍嬉戏。
就算是去天衍书院求学的那半年时间,李贵妃总会让安阳侯每日去书院看望一次。
深知自己表姐对谢吴峰的宠溺,李道宗也就带着自己儿子李墨一同前去。
这也就是李墨为何会在天衍书院,与谢吴峰混的如此熟悉。
不过,这个表哥也经常坑他。
往日的一点一点,出现在脑海深处,因此他才对面前这个妇人有此一问。
如果她真的喜欢乾皇,谢吴峰会转身离开,不再过问。
对于乾皇之前所做的事情,权当没有发生过。
如果其中另有隐情,谢吴峰会给这一世的母亲一个安稳的生活。
“峰儿,你怎么了?”
李贵妃望着完全陌生的儿子,神色紧张的问道。
“没事,我就问问。你喜欢他?”谢吴峰语气愈发平淡,双目一直静静看着身旁的母妃。
此刻的他从李贵妃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挣扎,从眼中看到了一抹从未出现过的惊恐。
李贵妃想起十九年前那一夜,雷电交加的雨夜,大军围山,她的丈夫死在乱军之中,只有她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躲在行宫中瑟瑟发抖。
丈夫是太子仅存的一脉,他们一家十多口人在死士护卫的保护下,逃出京都。
一路北逃,试图离开乾国躲避这场兵变。
结果,逃到吴峰山行宫的时候,被叛军包围。
为了保护怀中的男婴,她选择委身于叛贼,自己丈夫的叔叔,现在的乾皇陛下。
见母妃面露一抹悲戚之色,谢吴峰侧过头,望着廊檐下挂着的红灯笼随风飘摇。“母妃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火龙儿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声音又甜又软,睁着大眼睛侧着头看着两人,满眼得“疑惑”。
“峰儿...峰儿....你千万不能冲动,只要能够好好活下去就好。”
这是一个母亲最自己儿子最大的希望,她也知道谢吴峰过去不断受到欺负是有原因,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但那些都是乾皇的儿子,她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自己儿子。
只有留在自己身边,才能不被人暗中伤害。
谢吴峰从这个慈母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无助,和恐惧。心中有些怅然,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乾皇要杀自己,而自己的母妃会如此害怕呢?
沉吟了片刻,谢吴峰双目忽然陡变,双眸漆黑一片。
看到自己儿子忽然眼神骤变,瞳孔彻底变成一片黑色,李贵妃几乎要惊呼出声,不过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夺魄术。”
谢吴峰再次施展出了前世的一种搜魂功法,凤朝殿上方陡然出现的一片乌云,再次引得皇宫内不少人警觉。
几名一直躲在阴暗角落的老太监,微微睁开了眼睛,作为老怪物级的存在,周围的天地元气些微的变化都会被他们感知到,何况是骤然锐减这种巨变。
乌云愈发凝实,不断笼罩向整个皇城,不过转瞬间就消散了。
谢吴峰不是第一次使用“夺魄术”,这次的气息把握的十分精准,没有引发出天地异象。
十九年前,京都流血夜。
前太子府邸,一片血红,满地尸体。叛军在里面大肆搜捕,一辆马车在夜色下,从一条小巷中疾速驶过,身后的伴随着喊杀声。
那是二品境强者的殊死搏斗,冲过来的数百黑甲骑兵被拦腰斩断。
马车中的人根本顾不了这些,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脸色惨白,宽松的衣袍已经遮盖不住她那已经隆起的小腹。
旁边是一位青年,也是脸色煞白,焦急且紧张得催促着车夫快速驶离京都东城。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女子额头秀发凌乱,目光中全是惊惧的神色。
“先逃出京都,去北方。北方有十万禁军,我们,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也不会有事。”青年身上的衣袍已经染满了鲜血,挤出一个安慰地笑容,回头安抚女子道。
衣袍上的鲜血还不断滴落在车厢中的地毯上,这些血不仅有他的还有他父亲和兄弟的。
在十多名武道强者的全力护卫下,这辆马车在夜色中冲出了东城门。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马车随行的护卫也只剩下不到三人。
一个车夫,两个二品境强者。
“太孙殿下,您还好吧?”一名二品境强者喘着粗气不断向后方望去,胯下的战马已经被他刺了好几刀,此时已经显现出疲态,随时都有可能倒地死去。
“孤没事,王先生,你们如何?”马车中的青年声音嘶哑的询问道。
此去北方,路途遥远,不知前路如何,但身后的追兵正在四处搜寻他们这辆马车的踪迹。
“多谢太孙殿下关心,我们没事。”姓王的二品境强者咽下涌入喉咙的殷红鲜血,强子提升气息,使自己维持着精力。
旋即,他对马车另一边的二品境强者,喊道,“你保护太孙殿下和太孙妃前往吴峰山行宫,那里有驻军,定能护卫太孙殿下他们安全。”
“你呢?”马车另一边传来一个老者嘶哑的声音,也是精疲力尽,气血虚浮。
姓王的二品境老者,调转马头,面对来时的方向,沉声道,“我来阻挡追兵,你们赶快走!”
几人也不再犹豫,但马车驶得并不快,绕过山道,消失在北方的山岭间。
随后的几日,马车里的女子一直忍受着颠簸,但还是拼力护住胎儿,不让肚子中的孩子有半点闪失。
自从姓王的二品境强者阻挡追兵之后,这辆马车就没有再遇到过追兵。
为了逃命,他们在途中累死了所有的马匹。
青年男子搀扶着女子步履蹒跚,他们不敢进入城镇,担心被追兵抓到。
只能行走在山间小道。
一路风采露宿,昼伏夜行,只能躲避在林间。其间女子因连续的逃亡,身体彻底虚脱,染上了风寒,青年用自己仅存的气息来为她续命。
而剩下的两名护卫,一个是车夫,一个是二品境强者都守护在身边。他们已经无法再调用更多的气息为太孙妃恢复气血。
两人需要虽然应对突然其来的危险,以免暗处忽然杀入追兵。
就这样,女子奇迹般的活了下,四人终于在十五日后感到京都百里外的吴峰山行宫。
但更大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吴峰山行宫的驻军早已叛变,他们四人成了羊入狼群,直接被软禁起来了。
最终,青年和二品境强者还有车夫想尽办法想让女子脱离虎口,但一切都是回天乏术。
在一个雨夜,女子在行宫中生下了一个男婴。
谢吴峰也在这时候看到了十九年前自己出生时的样子,“真丑!”,但女子还是将男婴紧紧抱在怀中。
同时,谢吴峰也在李贵妃的记忆中,看到了十九年前的他,一身黄袍加身,正是当今乾皇年轻时的样子。
“只要你愿意跟朕,他就可以活下去,被当做朕的儿子活下去。”
女子绝美的脸容上一片惨淡,双目红肿,听着行宫外死一片寂静。
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男婴,无声的哽咽着。
直到此刻,谢吴峰长叹一口气,终于弄清楚了乾皇为何要杀自己。
原来的谢吴峰是前太子遗脉,自然是不能留在世上。
看着因为中了“夺魄术”的母妃,谢吴峰有些不忍,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内殿的床榻上。
然后又回到正殿,随意找了一处位置,斜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主人,您怎么了?”
看到谢吴峰怅然的神色,火龙儿放下手中仅存一块糕点,紧张的睁着眼睛。
贴身跟着谢吴峰这么久,她还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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