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体将这生命力全部吃下,再由我主导,将其灌入阵法!”
西海镇使折扇一扇,龙起便飞向阵法中心,他摇头笑道:“去吧,感谢你为天元界万千生灵的自愿奉献!”
龙起心中怒吼,去你娘的自愿,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西海镇使用折扇击打手心,微笑道:“你不会有做鬼的机会的,落入阵眼,你将形神俱灭!”
龙起内心悲愤至极,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死了吗,死在这样的人手里?不,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一会儿,他就悬浮在阵眼中心,动弹不得。
西海镇使收起笑容,神色肃穆,抬手一挥,整个阵法开始闪烁起来,且按照一定节律,忽快忽慢。他低喝道:“启!”
然后他伸手在身前勾画符文,繁妙复杂。待符文勾画完成,便伸手一指,将其打出,飞向下方,一个接一个融入阵法。
当成千上万个符文一一打入,整个阵法趋于完善,那八百灵童身下开始浮现一个又一个光环,将其笼罩在内。
一旁的韩宇瀚等人见这一手更是目瞪口呆,特别是这位城主大人。对于每次修复这阵法的消耗他可是毫不陌生。以往每每需要请大量的阵法行家,耗时几日才能完成的任务,眼前这位西海镇使竟然随手几下就已完成。
眼见一切准备就绪,西海镇使转过头来看向这城主,说道:“韩城主,我这一手你可信服?往后加入了我西海,你们清临城作为在南州的先锋站,我必不可能亏待了你们。往后修复这阵法所需,我可派人助你,只是这灵童,还需你自己准备。”
韩宇瀚连忙点头,表达忠心道:“镇使大人真乃神人,韩某佩服至极,往后我韩家与这清临城必为大人尽心尽力!”
西海镇使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看向阵法中央,再次于身前勾画了一道符文,比之前面任何一道都要更为复杂和精妙。随后像是随手一拈,一丢,阵法便飞向龙起所在的位置,悬在他的头顶。
“嗡”的一声,阵法启动,那八百灵童体内便被抽离出一股力量,缓缓流向龙起头顶的符文。而随着生命被抽离,灵童都开始啼哭,一时间声响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峰顶几人耳里。
韩宇瀚和徐进岩都不敢直视,更何况他们手下的卫兵,倒是那西海镇使面容平淡,甚至嘴角还噙着几分笑意。他拿出折扇,向着后方一扫,除了韩宇瀚和徐进岩两人,其他卫兵都像风吹麦子一样倒下。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那些士兵都被拍进泥土,没有了生息,甚至那周围泥土仿若活物,将尸体全部吞没。两人噤若寒蝉,皆是后背发凉。
西海镇使幽幽说道:“只要无人知晓你们便没有做过此事,两位说是不是啊?”
韩宇瀚内心恐惧,强行挤出几分笑容,说道:“是,今夜我等未曾做过什么,镇使大人也从未出现在我等面前。”
西海镇使不予理会,默默看着阵法。有些婴儿甚至已经停止啼哭,彻底死去,然后托举着他们的符文消失,就此坠落向悬崖深处。他默念一句:“子时已到。”
龙起看着那些死去的婴儿,内心悲愤,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也已自身难保,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如何能够救得了那些婴儿。可怜这些婴儿才出生在世间便这样死去,可叹我龙起今日也死在此处,可恨世间有这样的黑心之人!
若是做不了鬼报不了仇,那便来生我再取这些狗贼性命!若来生不行,那便投胎转世千次万次也不会放过这些人!我龙起便是做了那怨鬼,也要与其纠缠生生世世!
龙起无能为力,怨念冲天。
终于,所有婴儿的生命都已被抽取,进入了他头顶的阵法,然后猛地灌入他的身体。就像是洪水在小河道肆虐,他的经脉仿佛要被撑得炸裂,这等痛苦无人能忍受,以至于他甚至挣脱了禁锢,痛苦地嚎叫起来!他双手抱头,青筋暴起,耳畔仿佛听见了无尽的啼哭,感受到无边的怨念。
仿佛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痛,灵魂也在被撕扯,身体甚至龟裂,整个人像瓷器一样即将破碎,鲜血飞溅出来,化为血雾,将他整个身体染红。这堪比世间最残酷的刑罚,是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
“啊!我龙起不会放过你们!”
西海镇使不屑地笑了笑,自身都难保,谈何放不放过,你就是活了下来,又能奈我何?不过着通灵之体当真是上好的材料,否则又要耗费自己些许修为来修补阵法,眼下自己这修为可是不能有半点减少的。
他继续催动着阵法,龙起痛苦地嚎叫持续了快一刻钟便没有了声息,然后随着最后一点生命力注入阵法,整个阵法从内而外以环形骤亮,已经修复完成,而这下一次修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龙起的身躯也无力坠落下去,掉入深渊。
只是随着阵法愈渐明亮,下方也出现无尽的黑色光芒,像是想逃离封印,向上冲出,只是被阵法抵挡,下一刻就消失了。
那黑色光芒只是看了一眼就让韩宇瀚感受到了无尽的悸动,喃喃道:“那是什么?”
西海镇使淡定地笑了笑:“这就是那魔主残存的力量之一,也是侵蚀阵法的罪魁祸首,这次不知为何显形。”
他眉宇间露出思索之色,对此也感到疑惑。
韩宇瀚神色大震,只是残余的力量,就需要天元界上千年来花费数不清的人力物力或加强或修补封印,那魔主又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西海镇使不理会他,自顾自地悠悠离开,边走边留下一句话:“韩城主,别忘了你答应的条件,你知道我是不喜欢强迫任何人的。”
韩宇瀚恭敬地回答道:“是,韩某会找理由将小女送去大人的宗门,倒时还请大人照料小女。”
只是西海镇使早已没了踪影。
韩宇瀚和徐进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韩宇瀚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先一步离开,徐进岩追随在他身后。
......
直说这一夜城里通宵达旦,一片欢腾的景象,条条街道都是吆喝声,家家户户喜庆极了,哪有人知道城外发生了什么。
只说那一夜过后,韩宇瀚也未曾派人到阵法查探,实在是畏惧那西海镇使的手段,不敢稍加逾越。而那西海镇使只是说在南州还有要事,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似是对其手段十分自信,向韩宇瀚保证最少十六年之内无需再次修复那阵法。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却无人知晓那阵法处,一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黑色的雾气缓缓飘了上来。其微弱至极,仿佛一阵风过来就会吹散。
奇怪的是,这丝黑色的雾气并没有触发阵法,安然无恙地通过。
过了许久,又是一丝黑色雾气浮起,通过阵法,与之前那一缕融合,却没有再发生什么。
又过了几天,几缕黑色雾气继续浮起,又与先前的黑雾融合,只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下来几天,陆续又黑雾浮起,与先前的黑雾一样,通过阵法,融合。而那团黑雾也愈加明显,在空中翻滚。
直到第四十九天子时,这次不是一缕缕的黑雾,直接是四道与在上方融合了许久的黑雾一般大小,迫不及待地向上窜出。
这次,阵法终于被触动了,开始闪亮起来,肉眼也能看到其蕴含无穷奥妙的符文。那些黑雾似乎有所畏惧,但还是试探性地缓缓接近,当触及到的一瞬,黑雾似乎失去了一些什么,然后便顺利地通过了。接下来剩下的三道黑雾也通过了阵法,四道黑雾与之前的一团黑雾融合在一起。阵法也黯淡下去,似乎默认了黑雾的通过。
随着完全成为一团黑雾,开始不停翻涌,最终缓缓凝聚成了一道人形。
那人形的黑雾缓缓飘落到之前西海镇使所在的峰顶,随着愈加接近,人形也愈加明显,到落在峰顶的那一刻,多余的黑雾消散,只剩下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我是谁?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年轻人口中喃喃,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向悬崖下方的时候,他突然双手抱头,双目呆滞,神色痛苦至极。
“我想起来了,我是...龙起,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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