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职了。
半瓶子水的伪国师龚正陆这时还没察觉出努尔哈齐这种一厢情愿式的无畏,
“那淑勒贝勒也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建州内外交困,倘或淑勒贝勒不信朝贡,那我建州又凭何为继呢?”
努尔哈齐沉默了,不可否认,万历十五年的建州女真在经济上极度依赖于大明。
现在朝廷不过是挥师进剿了几次,连抚顺马市都尚未关停,诸申就屡屡越境去朝鲜谋生。
倘或此时与大明交恶,不等明军再来,建州女真就先因财力不继而自行崩溃了。
努尔哈齐有些焦躁,
“除了入京朝贡,先生可还有其他法子让朝廷取信于我?”
龚正陆背过手,装模作样地踱了两步,道,
“既然淑勒贝勒信不过朝廷,那就只能向朝鲜称臣了。”
同时向明廷和朝鲜称臣的情况在建州女真的历史上并不罕见。
朝鲜虽然是大明的藩属国,但它与宗主国在东北地区的势力竞争却毫不软弱,夹在大明与朝鲜中间地带的女真各部从明朝建立之初就是双方争夺的焦点。
朝鲜李氏王朝的建立,就是因为原先朝鲜半岛的高丽王朝因不满明廷在东北设立铁岭卫而出兵挑衅。
结果自知不能与大明为敌的高丽将领李成桂发动兵变夺位,成功推翻了旧主。
李成桂一登基,迅速恢复了朝鲜半岛与明廷的宗藩关系。
“朝鲜”这一名称,就是经过宗主国大明的批准,才正式成为李氏王朝的国号的。
李成桂当时虽然臣服于大明,但由于他晚年偏爱幼子李芳硕,引发了第五子李芳远的不满。
经过两次“王子之乱”后,李成桂痛失爱子又被迫禅位于李芳远。
而李芳远继位后,虽然依旧将朝鲜定位为大明的藩属国,但并未放弃对东北地区控制权的争夺。
永乐元年,建州女真胡里改部首领阿哈出接受明廷的册封,成为建州卫指挥使。
朝鲜生怕明朝在东北地区逐渐加深的影响力会危及自己安全,于是在永乐二年册封建州女真斡朵里部首领猛哥帖木儿“斡朵里万户长”的头衔,希望借助猛哥帖木儿的力量来抵消阿哈出的影响。
不料,猛哥帖木儿很快就意识到投靠明朝显然比投靠朝鲜更加靠谱,于是永乐四年,在阿哈出的推荐下,猛哥帖木儿又被明廷封为建州卫都指挥使。
猛哥帖木儿的倒戈很快就引发了带动效应,东北地区的其他女真部落首领也纷纷表示愿意向明廷称臣。
于是朝鲜与明廷在东北地区的影响力之争很快就见分晓,最终李芳远不得不将东北地区的战略重点转向常规军事防御。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龚正陆的提议也是“于古有征”,
“今时不同往日,朝鲜为明廷之藩属,在辽东的影响力早已不复李成桂、李芳远主政之时。”
“我听闻自朝鲜国王李昖登基以来,朝鲜亦是内忧外患不断,必须倚仗大明才得保全。”
“朝鲜在辽东既然再无扩张之力,我建州若向朝鲜称臣,就等同于向大明示忠。”
客观而言,在万历十五年的国际形势下,龚正陆的这条“当了儿子再装孙子”的建议,总体逻辑是成立的。
努尔哈齐虽然当过儿子也装过孙子,但他对此却顾虑重重,
“向朝鲜称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儒家讲究‘一臣不事二主’。”
“我如今已是大明亲封的建州左卫都指挥使,朝鲜既然事事仰仗于大明,即便我愿意向它称臣,朝鲜又怎敢接受呢?”
龚正陆笑道,
“朝鲜自然不敢接受,如今朝鲜朝中‘士林派’重新掌权,朝廷分裂为‘东人党’和‘西人党’,两派之间互相攻击,党争不休。”
“再加上近来我建州诸申屡次越境入朝鲜行窃,淑勒贝勒若于此时上表称臣,朝鲜两党定会拿此事大作文章。”
“李昖为保得朝中安宁,定会再上表向皇上请示,如此一来二去,淑勒贝勒的忠心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努尔哈齐思索片刻,道,
“可在李昖请示之时,皇上会不会以诸申越境之事为借口,下旨命朝鲜向我建州出兵呢?”
龚正陆笑道,
“那淑勒贝勒可以先下手为强,用我方才所言之皋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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