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结实,脚面及腿部还裹上一层布片或麻袋片,作为靰鞡靿子,然后用长麻绳穿过靰鞡耳子,固定在裹腿上,是谓“放下不动,绑起就跑”。
靴里絮上的是事先制备好的靰鞡草,靰鞡草是用榔头反复颠砸过的,格外柔软,絮在靴里既温暖又舒服,足以应付辽东冬日的极端严寒。
这种草也是龚正陆到关外做生意以后才知道的。
由于出身微贱,靰鞡草并无学名,却有许多俗名和趣名,女真人称它为“佛若”或“佗姑儿哈非”,辽东本地的山民却称它为“墩倒驴”、“老摽梭”或“老牛筋”。
它的生态、形象、性能和功用,从名字上就可以一眼看出。
山民说靰鞡草可以在其根部拴驴,因它叶宽茎长,质地柔软,纤维坚韧,耐磨抗用,驴若想吃它,一撴两撴也撴不下来,弄不好还自己摔个倒墩儿。
但这种草在未充分长成时最好用,那时它根部发青,草质柔软如绵,有经验的山民都于此时刈取,再晒上两三天,捶打之后就可以用在鞋里。
这种草在长白山附近生得漫山遍野,因它卑贱,世人只想用它却没想过去除它。
只任凭它自由地挥洒着惊人的生命力,将整个辽东的山林逐渐变成了它的领地。
“朝廷却这般对我建州,可真是令人不解。”
努尔哈齐焦虑道,
“近来我不过是在筹备如何攻克完颜部,并未与朝廷起任何冲突,不知朝廷为何突然向我建州进军?”
龚正陆先出言安抚道,
“快要过年了,说不定辽东的边将是想在此时立个功,让皇上多颁些赏下来呢?”
努尔哈齐脚上的靰鞡靴“刷拉刷拉”得响,
“若是辽东边将想立功,王缄如何会被革职呢?”
龚正陆道,
“王台死后,哈达情形不明,辽东将领想借此邀功也是有的。”
“再者,言官一向喜欢弹劾边事,或是朝中有人视王缄为政敌,趁机除之,也未可知啊。”
努尔哈齐停下了脚步,
“我却觉得,这回许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努尔哈齐忧心忡忡地道,
“前几个月我去见过父亲,向父亲提过战功之事。”
“倘或当时辽东之中有人意图借哈达内乱贪功求赏,父亲必会提醒于我。”
与龚正陆在一起时,努尔哈齐已默认“父亲”一词指代的就李成梁。
龚正陆道,
“李总兵心思太重,说话一向滴水不漏,或是他有心提醒,淑勒贝勒却没听出来……”
努尔哈齐打断道,
“不会。”
小鞑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坚毅的神情,
“父亲绝不会在如此性命攸关的事上与我打哑谜。”
必须承认的一点是,努尔哈齐的长相是他自身的一项优势。
他长得显小,二十八岁看上去像二十岁,神情也经常同孩子似的,很能为他的心性制造出一种形同单纯的骗局。
这项优势其实应该是很让朱翊钧羡慕的。
努尔哈齐当年到李成梁帐中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李成梁却仍一厢情愿地把他看成一个“孩子”。
而万历皇帝当年决定“倒张”的时候实际才十九岁,比努尔哈齐背负起杀父之仇时才长了四岁,在李成梁眼里却已然成了一个无药可救的暴君了。
万历十五年的龚正陆同样也被努尔哈齐的年龄骗局迷惑了,不知不觉间就偏向了建州女真的这一方,觉得小鞑子委委屈屈的还强装坚强可真是不容易。
“淑勒贝勒且放宽心。”
龚正陆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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