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打量片刻,摇头道:“没有。衣服上也只有些污泥和被树枝勾破的小口子。”
婆婆喃喃道:“奇怪,奇怪。”皱着眉头,眼白翻动,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许宣又是一凛,忽然明白为何她问“可有被烧灼过的痕迹”了。
普天之下,既能“百衲之术”、又会“五雷大法”的只有林灵素一人,这瞎婆婆能从他胸腹伤口勾起这等疑心,显然绝非等闲之辈。
男童偷瞄了婆婆一眼,想要趁她不备,探手掏取他怀里的乾坤袋,岂料刚一伸手,却被她“啪”地拍中手背,忙又慌不迭地缩了回去,嘻嘻笑道:“婆婆,这人身上爬了条蜈蚣,我想帮他赶走……”
“宣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啦,”婆婆脸一沉,“别人家的东西,绝不能拿。别说他还活着,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带到阴曹地府去的。你想要顺手牵羊,已经是大大不对;做错了,撒谎狡赖,更是错上加错。”
许宣眼眶一热,明知她这声“宣儿”说的不是自己,却无端端想起从前自己淘气捣蛋时,真姨娘板着脸训诫自己的情景。
却见那男童“哇”地一声哭道:“婆婆,莪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一边假装抹泪,一边从指缝里偷觑婆婆,那狡狯的神态与他小时颇有几分相似,心中更是五味交集。
婆婆眉头稍展,叹了口气,道:“人的腿脚不能走路,最多不过是残疾;但若是从小走歪了路,那就万劫不复啦。”手掌似是无意地他口鼻间一挥。
许宣只觉异香扑鼻,天旋地转,瞬时间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圆月当空,前方波涛汹涌,银光粼粼。
淼淼海潮涌入这片喇叭形的江面后,后浪叠着前浪,层层排涌,气势恢宏,有如万千雪狮奔腾怒吼,轰鸣震耳。
巨鲨全速游了整整一日,早已精疲力尽,几乎是靠着潮水的凶猛之势,方勉强支撑。
眼看那六辔鲼车越去越远,即将消失在那一线白潮之间,王重阳松开手,轻轻拍了拍鲨鱼,道:“多谢了!”御风冲出百余丈远,踏波疾追。
江面越来越窄,海潮也越发汹涌,月色撞如碎银。
惊涛拍岸,巨浪冲天,水丝濛濛如雨。两侧尽是灰蒙蒙的山影,除了偶尔闪掠而过的灯火,什么也瞧不见。
追至不足百丈时,六辔鲼车突然朝下俯冲,消失在滚滚白浪之中。
王重阳踏浪奔掠,始终不见它浮出水面,又惊又恼。深吸一口气,直冲江底,凝神四下扫探,也察觉不到半点痕迹。
如此溯游了十余里,一无所获,只得湿淋淋地跃出江面。却见左侧山峦连绵,林木郁郁葱葱,掩映着城墙、角楼,竟似到了某座依山临江而建的城楼之外。
朝上望去,山崖险峻,绿荫横空,玉盘似的圆月恰巧悬挂在城楼檐角,静谧而又壮丽。
他想起许宣所说的临安景象与每月的钱江大潮,心中一动,难道自己追随着六辔鲼车,竟从海上穿入钱塘江,来到了大宋皇城之下?
忽听悬崖上传来清越的笛声,悠扬婉转,沐着月色,闻之尘心尽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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