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画,皆是造物所钟、上苍之手精雕细琢,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完美。
倒是显得自己方才的担忧有些小人之心了。时欢颔首,迈出门槛,“如此,顾公子请随我来。”
他收了伞递给廊下丫鬟,才步上台阶,抖了抖袍子上的雨水,跟在时欢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没有开口交谈,却也并无任何的不适与尴尬。
仿若……多年老友,交了心,于无言处仍觉安心,有些莫名。
平素里时欢便不常出门,得了闲便窝在这书房里看书。她什么书都看,游记、话本,古籍、史书、传记,族中父兄知她爱书,总会托人送些淘来的新书来,是以她这的书,又多又杂。
平素里只她一人来,倒不觉得,今次带着顾辞来,才觉屋中书籍摆放实在有些凌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公子需要哪方面的,我帮您找……”
“不必了。”
声音落在耳畔,才惊觉对方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距离很近,近到回头差点儿碰到对方鼻尖,周遭空气里都带着些好闻的药香。
目光直直撞上他的,橙暖的烛火中他眸中疏冷尽数散尽,笑意晕染上了眉眼。
窗外雨水劈啪作响,砸落在院中花盆上,声音清脆,却扰乱心神。
面前微敛眉眼看着自己的男子,一张冷白皮的精致面容,三分妖气,像是画本子里的每每于午夜时分出现在花间月下食人精魂的妖精,勾魂夺魄得很,却又不知怎地,偏生于菩提树下佛祖跟前沾了些仙气。
真真儿要人命。
她倏忽后退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如此,那公子自便。”她低着头只看着自己足尖前的方寸之地,勉自镇定着,却紧张地连脖子都沾染了绯红之色,双手更是拧巴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从未同异姓如此地近距离相处过。
可如今后面是书架,顾辞又站在她身前纹丝不动,她避无可避——若是从侧面离开,却又诸多失礼,实在不妥。
一瞬间,紧张地心跳艰涩,呼吸都差点儿忘了。
幸好,其实也不过转瞬间,顾辞已经大大方方后退一步,往侧面让了让,仿若方才一切并不曾发生般地淡定坦然,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翻了翻,“无妨,这本便极好。”
时欢一愣,方才消散的局促感又起来了。
那是兄长前阵子刚托人送来的,说是花大价钱得到的,信中好一番吹嘘,其实就是帝都茶楼里随处可听的贫苦书生与富家千金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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