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骂道:“我看是因为你眼红各路诸侯拥有封地,才会蛊惑大王行此国策吧!”
虎贲将军吕缇附和道:“姬大人说的对,虢石父就是嫉妒诸侯,才会出此狂言。分封诸侯乃是立国之本,怎么在你眼中却成了祸害?”
姬成业和吕缇都是贵族宗室,家里本身就是诸侯,自然听不得虢石父的论调,其他贵族官员也同样跟着纷纷吵嚷,痛骂虢石父的小人伎俩。
相反的,那些出身普通士族的大臣,尤其是被虢石父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官员,则坚定站在新政这一边,与对面针锋相对。
虢石父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摆手止住众人聒噪,继续道:“诸位大人全是勋贵,家中自然也都有奴隶。那些奴隶平日里是怎么干活的,我想咱们心中也都有数吧?”他嘿嘿一笑,接着道:“尽管有皮鞭抽打,可是奴隶们依旧变着法儿的出工不出力,有时趁主人稍微松懈一下,还要搞点破坏什么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像牲口一样活着,而他们的后代也同样只能苟延残喘。所以,没有人愿意去认真劳作,整个国家都只会死气沉沉。大王提出的田亩新政,就是要让所有的百姓,无论是国人还是奴隶,都能一视同仁看到希望,也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为了自己的未来辛勤耕耘,同时也令我大周焕发生机。”
站在旁边的赵亮心中暗道:我尼玛,之前没看出来啊!虢石父这家伙虽然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可同时也是一个变法的先锋呢。抛去他迎奉周幽王的因素不说,单是刚才那一番话的思想境界就非常超前,牛掰!
太宰季伦却对虢石父的言论嗤之以鼻:“上大夫的话真是荒诞可笑!你说大周死气沉沉,可老夫看到的却恰恰相反。各诸侯国人杰辈出,崇礼尚义;国人与奴隶泾渭分明、品序有道;天下各地阡陌相通、鸡犬相闻,完全是一派生机盎然的盛世景象。你非要无事生非,打破这传承千百年的平静,究竟是何居心?”
嘭的一声,周幽王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沉声道:“季伦,你所说的那个无事生非、打破平静的正是寡人,你猜寡人是何居心?”
季伦闻言大吃一惊。他这才反应过来,田亩新政其实并非出自虢石父,而是周天子亲定,刚才自己因为一时气愤,冒冒失失的问出一句诛心之语,岂不是在逆犯龙鳞?季伦心里着慌,一时间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表情极为尴尬。
虢石父得意洋洋的瞥了老太宰一眼,语带嘲讽道:“季大人,你的意思是,你看的比大王更清楚?想的比大王更英明吗?”
眼看虢石父不依不饶,死死抓住自己的一时口误,硬要往周幽王身上扯,季伦脑门上的汗都流下来了,他赶忙道:“大王赎罪,老臣绝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虢石父好整以暇的追问:“究竟是你说的对,还是大王说的对?”
季伦虽然惶恐,但事关重大,他也不肯轻易改口,兀自硬撑道:“推行新政关系到我大周基业,老臣不敢不直言!大王明鉴,土地在诸侯手中,强令他们分摊至百姓名下,且还要赐奴隶自由,实属伤其根本、断其命脉之举。一旦激起众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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