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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对此很惊讶,“真是奇了怪了,你之前不送我进去使美人计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带我出来,简直要感动中国。”
聂城躺在床上,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你都主动说了是我老婆,我还能怎么办?难道真把自己老婆留在别的男人身边,那我回去就没脸见人了。”
他提到这个,时年顿时窘迫,“我说了,不是我主动拖你下水,是朱厚照自己误会了,我只是没机会解释……”
之前虽然当过刘彻的少使,还有朱厚照的压寨夫人,但也许是因为他们对她来说,都是存在于史册上的人,隔着一层距离,时年觉得自己是在演一场戏,对许多事情的接受度都比较高。可这次莫名其妙跟聂城凑成一对,还是她这边闹出来的,她就格外不自在。
她嘟嚷,“男人的大男子主义真可怕,便宜老婆居然也要负责到底……”
苏更端着药进来,听到这里笑道:“其实,咱们队员为了出任务方便,经常会假扮夫妻、兄弟,之前孟夏和张恪,这次我和小路都是这样。你不用想太多。”
时年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这趟过来她真是被路知遥惊呆了,你一个未成年当人家大哥就算了,居然还捞到苏更这种水准的便宜老婆,活该你坐牢!
苏更把药递给聂城。他身上伤太多,需要好好休养,苏更就负责起了煎药的活儿。不仅如此,她的医疗包里也有很多现代的药品,对治疗聂城的伤势起了很大作用。
聂城接过一口喝掉,眉头都没皱一下,时年见他熟练的样子,忽然扑哧笑了。聂城挑眉,“怎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在汉朝那次你也是这样,被刘彻打个半死。你怎么这么倒霉啊,每次都要挨打,你脾气不好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时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换了自己,如果出次任务挨一次打,可能也要见谁损谁。
聂城似乎罕见的被她问住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看得时年又是一乐。路知遥恼道:“没良心,队长要不是为了救我们,会受这么重的伤吗?”
时年反唇相讥,“他是替你去斗的豹子,我好歹送了把刀呢,是你没有良心!”
一句话精准踩中路知遥心结。他这几天一直很愧疚,当晚聂城命令他一个人先出去,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听话地走了,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替自己去斗了豹子!
聂城回来那天,他看到他的伤势,当场眼圈就红了。
时年这么一说,他不知道怎么反驳,气得脸都红了。苏更有些头痛,路知遥这性子也太容易摸了,这才多久啊,就变成时年欺负他了。
正想出来打个圆场,时年却又说:“逗你的,我们聂队长这么英明神武、一心为公,以身斗豹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任务,肯定是不会去做的,对吧?”
聂城配合道:“对。”
路知遥和苏更对视。是了,因为聂城的冒死一搏,刘瑾也受到了远超他们预期的惩罚。免去司礼监掌印太监,他还是东厂督主,依然是权倾朝野,但这件事的意义并不只在于他丢了一个官,还意味着他那庞大得仿佛不可动摇的势力,开始出现裂痕。
聂城:“还记得历史上,刘瑾是怎么垮台的吗?”
时年回忆看过的资料,“因为……太监张永得到了大臣杨一清、李东阳的帮助,冒死弹劾,让朱厚照相信了刘瑾有心谋反,所以把他抓起来了。”
为这个,她在豹房时还特意打听了张永,却得到他已经在正德五年被处死的消息。宫人没有明讲,但听那意思,张永的死和刘瑾有关。
这是被反杀了啊?
时年忍不住道:“这个刘瑾真是太不对头了,怎么搞的像知道剧本似的。他不会是重生的吧!”
她随口瞎说,聂城表情却有些微妙,顿了顿,道:“张永不在了没关系,事情的关键本来也不在他身上,而是另一个人。”
没错,关键不是张永,抑或是杨一清、李东阳。真正起决定作用的人有且只有一个,便是那手握至高权力的天子,朱厚照。
因为有他的宠信,刘瑾才爬到高位,又因为失去了他的信任,刘瑾以及他的整个利益集团瞬间土崩瓦解。
封建社会的皇权,就是这么可怕。
时年:“既然朱厚照这么重要,我们为什么要走呢?住在豹房不好吗?”
聂城:“你以为我带你离开,朱厚照就放弃了吗?”
时年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聂城提出要带走时年时,她本以为朱厚照不会答应,没想到他只迟疑了一会儿就准了。时年还以为他想通了,决定不骚扰有夫之妇,可回来没多久,就察觉他们的住处附近不对劲。
大街上、隔壁邻居,甚至屋顶上,都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腰间佩刀却露了端倪。是,朱厚照放他们走了,然后派了几十个锦衣卫在他们屋子周围盯着!
张骜后来肯定了她的猜测,“万岁爷给钱指挥使下了死命令,如果这次再让小美人儿飞了,我们全部提头来见。”
时年:“……”
张骜说完,还不敢多看她,和旁边的张楚一起低着头,谨慎得不得了。他们身在锦衣卫,当初还帮助聂城入宫,自然早就清楚宫里发生了什么,这位时姑娘居然是聂大哥的夫人,现在还被万岁爷看中了!
这复杂的三角关系让他们瑟瑟发抖,她都被万岁爷看上了还跑出来,完了,他们这祖宅以后不会出一位娘娘吧!
时年不知道张家兄弟的想法,决定先不管朱厚照,安心等聂城把伤养好,再进行之后的行动。他们来到明朝,算算也快两个月了,大概是日子过得太跌宕,时年只觉时间飞快,如果不是一个特别节日的到来,恐怕都要忘了自己过来多久了。
要过年了。
时年没想到,自己会在大明朝过一次新年,年三十早上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而早在一个月前,京师上下就忙碌起来,各家各户都在祭灶、清扫房屋、贴春联,老百姓们还换上新衣,到处都喜气洋洋。
时年忍不住捧脸,“这年味儿也太浓了,我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和她的新鲜不同,苏更却道:“哎,之前咱们也赶上过一次吧?是在唐朝,我、小路还有布里斯,我们三个在唐朝过的新年。”
时年问:“唐朝的新年是怎么过的,好玩吗?”
路知遥:“忘了,那天晚上外面有人守着要杀我们,所以我们连年夜饭都没吃,在密室里熬了一晚上。”
时年:“……”
太惨了,时年想到他们竟有这么惨痛除夕经历,心生怜惜。她忽然灵光一闪,“不然,咱们今晚吃顿好的吧?好歹也是过年啊,我们吃火锅,怎么样?”
“火锅?可以啊。但明朝时候的火锅,好吃吗?”苏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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