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面色惨白,嘴角带血地躺在床上,湘兰再顾不上那么多,“您再撑一撑,奴婢这就去请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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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前厅,鎏金香炉里檀香幽幽,一片庄重静谧。
而这份静谧很快被一道喧闹打破:“老爷,老爷!你们放我进去!”
正商议政事的兵部尚书乔公权面色一变,连忙朝着上座的玄袍男人作了个挹:“陆大人见谅。”
又扬声问着外头:“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管家很快入内,先是战战兢兢朝上首那位挺拔如松的年轻首辅行了个礼,而后才走到乔公权面前:“是大姑娘身边的婢子湘兰。”
乔公权皱眉:“她个后宅婢子来前院做什么?”
管家有些犹豫,瞟了眼上座。
却见那锦袍玉带的高大男人端起桌边茶盏,不紧不慢地浅啜着茶水,如墨的眉眼一片清冷,瞧不出任何情绪,就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管家这才凑到乔公权身旁,低低耳语。
“什么!投河!”
饶是乔公权一向稳重,乍一听到嫡女正月里投河,也怫然变了面色。
待上座投来一道审视的幽深视线,乔公权才察觉失态,忙朝上拱手:“一时失态,叫陆大人见笑。”
端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的年轻男人搁下茶盏,棱角分明的脸庞一片淡漠:“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的确不巧,小女忽发恶疾,老夫恐是无法再招待大人,还请见谅。”乔公权面色讪讪:“改日,改日老夫再请陆大人品茶。”
陆知珩道:“既是府中千金身体不适,乔公快去瞧瞧吧,城防一事晚些再议也不迟。”
“是是是。”
乔公权再次拱手,又吩咐管家送客,这才急忙往外院去。
主人既已离去,陆知珩作为客人,也不好多留。
接过随从递来的玄色狐皮大氅,他缓缓披上,闲庭信步朝外走去。
管家一路送到门外,毕恭毕敬弯腰:“大人慢走。”
陆知珩略一颔首:“不必送。”
行至门前那辆朱轮华盖的马车前,身侧的侍从凑上前低语:“乔尚书的嫡女方才在后院投了池塘。”
陆知珩眉心微动:“因何缘故?”
随从道:“听说她看中个寒门举子非要嫁,乔公权不肯答应,她一时想不开就投塘了。”
陆知珩拧眉:“就这?”
随从道:“对。”
想了想,又补了句:“奴才打听到,乔尚书那位姨娘似是在暗中推波助澜。”
陆知珩:“……”
他之前便听说过,乔尚书十分骄纵这个发妻留下的唯一嫡女,将这位乔大姑娘惯出个刁蛮的脾气。
却没想到,这位乔大姑娘非但是个娇娇女,还是个蠢货。
不过他一日日忙得很,也没空在蠢货上放太多心思。
绣着金丝云纹的乌皂靴踩上杌凳,陆知珩面无表情地掀开车帘,弯身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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