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偷鸡摸狗的作派,觉得沈江霖愧对她这些年的教导,到底是姨娘生养的,根子上就是烂的。
案子既已断下,魏氏便准备起身去花厅那头处理事务,不在沈江霖屋里多逗留,谁知沈江霖却膝行几步,扯住魏氏的裙摆,昂起头来,一双倔强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魏氏,脸上布满了泪痕:“母亲,您真的不信孩儿吗?难道真的要孩儿以死以证清白吗?”
魏氏原本已经压下去的怒火“腾”地一下又冒了出来,她站在原地呵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今日大节下的,说了几次死啊活的?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认?怎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冤枉了你?”
王嬷嬷唬的连忙拉住沈江霖,磕头哆嗦道:“夫人,霖哥儿小孩胡说呢,您别当真啊!”
沈江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死死看着王嬷嬷:“妈妈,连你也不信我?”
王嬷嬷此刻哪里敢站在沈江霖这一头,只一门心思拉扯着沈江霖和魏氏道歉,沈江霖突然一挥手,挣开了王嬷嬷,气的头脑昏胀,大喊道:“我说了我没有拿就是没拿!为什么都要不信我!为什么?!!”
十岁小小少年,尚未变嗓,喊出来的声音够响够尖利,倒是把魏氏都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是彻底恼了,一巴掌打了过去,一点都没留余力,“啪”的一声,沈江霖白皙如玉的脸上就浮现出五条红痕:“下流胚子,你这是朝谁喊呢?想是平日里我对你太好了,倒养出个不知尊卑的下作东西出来了!你要死就即刻去死,你要敢死我才信你没拿这玉!”
春桃听到自家夫人被气的口不择言起来,连忙上前扶住魏氏的手劝道:“夫人仔细手疼。”
刚想再劝两句,平息这场怒火,就见原本跪在地上的沈江霖突然一跃而起,扭身冲着大门就飞奔而去,身上石青色的披风顺着寒风张开鼓起,如同一只飞翔的青鸟在“酔然亭”栏杆上展翅而起。
然后便听“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之后,就再没了声音,肉眼可见,黑发沉入水中。
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停顿了三息,叫翠柳的小丫鬟才尖叫了起来:“二少爷跳水了!”
正值寒冬,裹得严严实实在外面走一遭都冷到打颤的节气,此刻天上又下起了小雪,寒风一吹,白雪便打着卷儿飘落在了“酔然亭”的飞檐翘角之上,静静俯卧着看着池上众人扑过来救人的焦急万分之态。
庭院中处处张灯结彩,纵使是光秃秃的树干上都有锦绣彩缎装饰其上,寒风呜咽着呼啸而过,吹起廊檐下的四角宫灯,在冷风中打着旋儿,又吹过所有奔到池塘边的人身上时,让众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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