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恍惚中，他听见，有记者问虞之琬，以后还会不会再帮虞氏，再帮虞家。

女孩的声音清冷又决绝。

“不会。”

“再也不会。”

虞修齐浑身猛地一震，按在地板上的手指渐渐用力到指甲劈裂，鲜红的血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只有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砸在了地板上……

……

直到金华服装大赛结束，那些名媛贵妇还团团围着虞之琬，甚至有几个年轻的设计师想跟她要签名。

虞之琬哭笑不得，用了好几分钟才脱身，转身向后台走去。

观众席里的众人还未散去，看向虞家人的眼神，复杂又微妙，透着隐隐的鄙夷。

虞昌德早已经顾不上外人的眼光，伸手拉着虞修齐，想把他拉起来：“修齐，你的手都流血了！”

忽然，虞修齐猛地用力一推，虞昌德差点被推倒在地。

还没发火，就看见虞修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后台的方向跑去。

“修齐！你要干什么！”虞昌德眉毛紧拧，立即喊道。

大概是因为身体脱力，虞修齐才跑了几步，踉跄地踩到台阶，砰的一声往前摔倒。

昔日风光无限的虞氏总裁，此刻狼狈又潦倒，摔在地上，哪里还有一点平时理性沉稳的样子。

霎时间，所有人都朝他看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虞少泽立马跑过去，手刚碰到虞修齐的衣服，却被虞修齐挥开。

“大哥，你……”

虞修齐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踉跄着爬起来，手上还滴着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再次浑浑噩噩地朝后台跑去。

琬琬……

他的亲生妹妹在那里……

他妹妹在那里……

虞之琬回到比赛之前整理服装的那个房间，还没推门，忽然听到一道黯哑的声音喊她。

“琬琬……”

虞之琬觉得陌生，没听出是谁，扭头看去，心底微微一惊，居然是虞修齐。

“琬琬……”

虞修齐狼狈不堪，指甲流出的血滴在地上，他却觉察不出疼痛，一双泛红的眼眸只盯着眼前的女孩。

“以前是我错了，是我不该……”

虞之琬眉心一蹙，凝出一抹淡淡的讥讽。

“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被你挖回虞氏，继续帮虞氏设计衣服？”

虞修齐顿时一急，嗓音依旧黯哑艰涩，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我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我……”

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胸腔里的锥心之痛，和蚀骨的悔意。

虞修齐闭了闭眼，睫毛颤抖得不成样子，眸底湿意弥漫。

“琬琬，你是我的亲妹妹，你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被接回家里，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哥哥……”

“亲妹妹？”虞之琬打断他，面无表情：“从我和虞家断绝关系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哥哥。”

虞修齐脸色又是一白，嘴唇怯懦地颤抖着。

虞之琬看着他，精致明艳的脸上毫无波澜。

“你以为你现在说句自己错了，我就会欢欢喜喜地原谅你，把以前的所有事情全部揭过去，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毫无芥蒂地和你做回兄妹？”

虞修齐瞳孔一缩，急切地上前一步，想要伸手触碰她，却见虞之琬后退，嫌弃地避开他。

虞修齐伸出的手，陡然僵在半空，一瞬间，心脏好像被挤压蹂躏，让他疼得喉咙都发哽。

原来，她以前被他们这些家人嫌弃时，竟是这么难过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