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曾下旨,令翰林院修订《文宗经注》,现在已经过去许久,不知进度如何了?”
卫云章出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启禀殿下,此事由臣负责,如今已修订过半,大约过年前就能修完。”
太子点了点头:“那便把已修好的部分拿来瞧瞧,本宫回去后也好向父皇回话。”
卫云章:“卷宗颇多,尚未装订,不便搬运,还请殿下请随臣入室一观。”
“也好。”太子说,“也是本宫今日事多,这个时间才有空来翰林院问问情况。若是到了下值时间,其他大人无事便先回去吧,不必顾忌本宫。只是要劳烦卫大人多留片刻了。”
卫云章道:“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为臣者,自当为君分忧。”
由于《文宗经注》涉及资料太多,常规的案牍堆积不下,是以卫云章拥有一个单独的隔间办公。
把门关上,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案上卷宗堆积,手稿成山,卫云章却并不急着跟太子说《文宗经注》的事,只是望着他,长长一揖:“殿下节哀。”
太子穿着素麻孝衣,眼下微微泛黑,略带倦容,一看便知是忙了许多天。
他在桌边坐下,轻轻叹了一声:“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去探望皇祖奶奶,她还认得清我与每个兄弟,给我们大家分糖吃。后来她糊涂了,认不清人了,别说是我了,连父皇也不大认得了。”
卫云章道:“殿下不妨想开些,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虽然忘记了许多人,但也一定忘记了许多烦心事。”
“你说得对,所以皇祖奶奶她走的时候,十分平静安详。”太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八十有九的高寿,也算是喜丧吧。根据皇祖奶奶还清醒时的要求,宫中不会操办得太盛,民间也只是禁娱戏一月罢了。但即便如此,要忙的事情还是很多。”
他看向卫云章:“不说这个了。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你成婚次日,曾派人传过消息,只是当时皇祖奶奶刚去世,我实在分不开身,便没能见你。现在终于得了空,说吧,有什么事?”
卫云章正色道:“敢问殿下,臣成婚前夜,东宫可有收到臣的信鸽?”
太子一愣:“什么信鸽?”
卫云章道:“臣就知道没有。若是殿下收到了,肯定早早就要来问臣是什么意思了。”
太子顿时拧眉:“你信上写了什么?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坐实了臣的一个猜测罢了。”卫云章抄着袖子道,“殿下可还记得臣备婚那段时间,总觉得有人在卫府附近徘徊么?”
“你同我讲过。怎么,查出来是谁了?”
“那倒没有。”卫云章说,“只是臣为了试探,在成婚前夜放飞了一只携带密信的信鸽,密信上写了一首藏头诗,首字连起来是‘明日故地’。”
太子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以现在信鸽没了,就说明中途被人截下了?”
“正是。”
“那可真是怪了。”太子忍不住抵着拳头,咳起嗽来,“虽然很多人都盼着你们卫家出事,但也不至于派人专门值守,而且还是在你成婚前后。这是图什么呢?”
“尚不知晓,或许与臣的婚事有关。”顿了一下,卫云章又道,“殿下还是好好歇息,勿要操劳太过。”
“无妨。”太子摇了摇头,“对方截获了信鸽,拿到一封虚假的密信,恐怕现在正在研究你要见的是谁、要办什么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敌在暗,我在明,唯有按兵不动,等对方自乱阵脚。”卫云章淡淡道,“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等不下去了,他们自然就会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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