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看了看那山下。
一只大的穿山甲正举着这座山,要将它送给另一只弱小的穿山甲。
“是,是吧。”随从道,“这不是父爱如山还能是什么呢。”
张知序没有再听后头的对话,他坐上车,没一会儿就回了侯府。
陈宝香正在后院种菜,冷不防就被人拦腰抱起。
“诶,你背后的伤。”她瞪圆了眼。
张知序才不管那么多,将她抱到旁边的屋檐下抵进墙角里,不由分说地就侧头亲上去。
陈宝香眼眸微睁,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闭上眼伸手回抱他。
好半晌之后,张知序才将她松开,问了一句:“怎么说服他的?”
“说服一个人是你们读书人才想着干的事。”她骄傲地道,“我直接威胁他了!”
“……谢谢你。”
“但我已经安排得这么天衣无缝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有张被汤打湿的纸条落我床上了。”
陈宝香:“……”
不是,张元初这人平时对张知序要求那么严格,自己办起事来怎么老出岔子啊。
她无声地骂骂咧咧了一阵,又笑:“你若是觉得这次不够好,那我让含笑再改改词儿。”
“不用了。”张知序道,“我与他少来往,对你对我对他都好。”
张家如今就像一座荒山,不会有人再想去那上头种树,但山上残余的一些好木,陛下也还是想用的。
只要山不因此复春,陛下自然也不会非要将山铲平。
是以他这个能在陈侯身边吹“枕头风”的人,也该安分守己,不能让张家拿他作筏子屡屡找陈宝香要人情,也不能因着有他这条路,而让家族里其他人都将期望压在张元初身上。
毕竟,谁喜欢没事去扛一座山呢。
·
新帝仁慈,只惩治了朝中贪官,却未殃及任何一个学子,包括考场里被查舞弊之人,也只是关两日就放,来年还能参考。
有老臣说此举不妥,一次舞弊就该永不录用。
但李秉圣高坐龙椅望着下头,说的却是:“世态如此,学子何辜?只要上头管学政的人干净了,下头一心向学的人自然也会跟着干净。”
“往后再出此类事件,朕也只问责官员,不问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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