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序下朝的时候被张元初拦住了。
“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张元初脸色不太好看,“什么叫‘旧制多沉疴,须得新人才有新气象’?科考何等大事,往年都是尚书省那几位老大人主持,一向没出纰漏。你才得几日圣眷,就敢这般口出狂言?”
张知序兀自往宫外走:“陛下已然应允之事,父亲又何必再说。”
“你这是仗着陛下信任,任意胡为!”他低声怒斥,“家里长辈苦心经营多年,你一句话就令其毁于一旦,如此不懂事,谁敢将家族的重担交托给你?”
原先张知序只是造业司主官时,张家长辈很放心地让他操持家中进项、联络各房往来。
但如今他入职三省圣眷优渥,他们反而多了很多疑虑和顾忌,不但让四房的子孙接管了大量的铺面,每逢节日祭祖还总将他的位置往后挪。
张知序很清楚,自己如今的举动已经不符合他们对继承人的要求,当然会迎来些敲打。
但他觉得无妨,只要他们不去折腾陈宝香,其余的大可随他们去。
于是一路任由张元初唠叨。
张元初说到最后,妥协似的来了一句:“非要年轻人去,那就让顾家王家谢家和咱们家的年轻人都去。”
王谢顾张四个大世家,每年都盯着科考之事搅弄,为谁家门生多一个谁家门生少一个这样的小事也能斗个昏天黑地。
张知序淡声道:“父亲,我只是提议换人,并没有权力决定换谁。”
“当今朝野,就你和陈宝香能直接在天子面前说话。”他不悦,“你要是都没权力,那谁还有权力?”
张知序蹙了蹙眉心。
他和陈宝香都没有争权夺势的意思,但势随人动,如今哪怕是在父亲的眼里,竟都有一手遮天的意思了?
有人来找他说话,自然也就会有人去找陈宝香说话。
春闱开始的前两日,陈宝香门下突然就有二十多个学子因着“着装不当”而被拒绝去适应会场。
她黑着脸去找人要说法,却被几位大人笑呵呵地请去茶座上。
“开考前去会场里熟悉环境是应该的,但陈大人呐,考生人实在太多了,每个都放进去看,万一会场出了什么纰漏,咱们都担待不起。”
吏部考功员外郎王青帆朝她拱手,“当然了,您的面子我等自然是要给的,不妨将您的门生列个名录,我让下头的人挨个去放。”
陈宝香微微挑眉:“大人的意思是,原本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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