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宿醉刚醒,衣袍都松落下了肩:“怎么?”
“您……罢了,快快起来洗漱,马上要去司里。”
这话没喊醒张知序,倒是把陈宝香吓得两眼一睁:“司里?我要迟到了!”
她飞速起身,抓起九泉盆里的帕子拧了一把,给自己胡乱擦擦,也给张知序胡乱擦擦:“走走走。”
张知序哪受过这种待遇,脸都被擦得皱成一团,拢着衣襟反拽住她的手,墨眉紧皱。
“不会自己穿衣裳?”她被拽回来,上下看他一眼,麻利地系好他里衣的带子,又扯了旁边架子上的官服来给他披上。
手臂捏着衣裳从身侧绕过,亲昵得像一个拥抱。
张知序乖乖地坐着,任由她给穿上官服,甚至还配合地抬了抬手。
等全部穿好了,他才悠悠地道:“我迟到不会被扣月钱。”
所以压根不用跟她一起赶时辰。
陈宝香想给他捆玉佩的手一僵,颤抖地指向他的鼻尖:“你不早说?”
她是要扣钱的啊,扣得还不少,足足一百文呢。
哀嚎一声,陈宝香扭头就自己往门外冲,经过送早饭的丫鬟队伍,还叼走一个肉包。
张知序低低地笑着,将她系得歪歪扭扭的带子扭正,垂眼片刻,像是回过味来了,又笑了一声。
九泉捧着水盆站在旁边,还是想不明白。
到底有什么这么好笑啊?
不过宝香姑娘一走,像日头也跟着走了,屋子里阴暗下来,主人的神情也慢慢凝重:“简单洗漱一下就去广厦坊。”
“是。”
他和陈宝香养伤这几日,程槐立麾下那些兵痞就跟疯了似的四处捣乱,砸坏张家好几家铺子不说,还连奉旨修造的广厦坊都去捣乱,烧毁地基木梁,打伤泥瓦工匠。
原本计划在立冬之前完成的广厦坊,如今被迫搁置了下来。
知道情况复杂,张知序特意约了谢兰亭一起过去,还带了不少的武吏人手。
谁曾想他们用官身过去,那些人就使着官腔来推诿,他们换私服想潜入,那些人又派一百来个地痞流氓恐吓阻挠。
等张知序用调令调来二百巡兵,那些人却已经一哄而散,半点影子也找不着了。
谢兰亭脸色很难看:“这不纯是无赖么。”
“所以才棘手。”张知序跨进去,皱眉巡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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