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入泥潭,甚至影响到了侯府。但又不能直接拿我开刀,所以把责任推到时宁身上,拿她本就悲惨的命运说事。”
“可母亲和大哥应该是忘了吧,侯府早就在泥潭里,是我傅问舟把它撑了起来!”
“只是如今我撑不住了……便要背上所有的过错吗?”
“你们欺辱的是时宁吗?不,你们欺辱的是我,看轻的是我!”
“二弟!”
“问舟!”
老夫人和傅晏修同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微颤。
傅问舟眸中水光轻泛,却隐着无限森冷。
“我不妨告诉你们吧,真正给侯府带来祸事的人是我,是安王不想让我好过。只因,他被敌军俘虏时,受尽折磨……而我在救他时,又不得不在言语上看轻他,折辱他。”
“我当着两军的面,说他是废物,是大周最无能最没有前途的皇子,杀了他还不如换几个有用的人回去。说他窝囊,说他蠢如猪而不自知……最后,还眼睁睁看着他从敌军首领的胯下钻过,爬到我跟前来。”
傅晏修和老夫人面色骇然,心跳差点骤停。
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些,只知安王忘恩负义,不但不帮扶侯府还有意疏远孤立……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隐情。
可那也是为了救他啊!
傅问舟释怀般深吸一口气,“安王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侯府。但他不会放在明面上来,他不敢,也不能。我只是身体废了,脑子又没坏,即便我死了,他也要掂量掂量我有没有后手。”
说着,他目光睇向傅晏修,意有所指。
“只要侯府不自己把头伸过去,安王的刀就绝不敢落下来。”
傅晏修若有所思。
说来说去,还是要他夹着尾巴做人的意思。
傅问舟话锋一转:“总之,无论是谁,欺辱我妻犹如欺辱我,想要拿捏温时宁,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今日之事,若母亲和大哥拎得清,给我一个交待,我可能就算了。但你们个个想来逼我服软,做那抛妻的无情之人……可我凭什么?”
“既不是我错了,亦不是时宁错了,我们凭什么要服软妥协?凭什么要两个走投无路的人给全天下让路?”
“哦……”
傅问舟在老夫人和傅晏修面沉复杂的神情中,嘲讽地一笑:“你们是觉得我要倚仗侯府,所以不敢是吧?”
“这侯府累赘我还真就不想当了,我和时宁今日就走,从今往后,我们与侯府一刀两断!”
老夫人震惊到浑身发抖:“傅问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傅问舟静静看着她,“母亲方才还教我要理智,这难道不是你们期望的吗?”
让温时宁背锅,无非就是想让他背又不能而已。
他们哪里是想拿捏温时宁,分明就是以为拿捏住了他而已。
老夫人眼里光芒尽失,双肩也跟着无力地垂了下去。
沉默的气氛,像深海一般,将母子三人淹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