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而是林资。
十七年的看护不是一朝一夕散尽的,闻忻简最后规劝道:“忻繁,你该学会独立了,闻家不会再是你的依靠。”
所以不用在乎他,更不需要在乎闻忻奕,因为闻忻繁不是闻家人,所以闻忻繁拼命想要从闻家人索取的都没有任何意义。
闻家人天生寡情,能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的闻若臻自然不用说,闻忻简对妈妈死前留下的这个弟弟还有一丝感情,但也在闻忻繁羸怯的性格中消磨殆尽。
这就是为什么在得知林资是闻家的孩子后,闻家人接受得那么迅速,血缘是连接闻家人的系结,不是淡泊到几乎没有的亲情。
闻忻繁眼里延伸出凄惶的无措,“大哥?”
闻忻简只扔下句,“林顾才是你大哥。”
闻忻繁双膝发软,四肢冷得发寒,林资在林家那句无心的“没人要你”仿佛成了谶言,如实地发生在他身上。
闻忻简被管家叫住,林资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去了花园,“大少爷,小少爷拿着铁锹把花园里的花全撅了。”
“随便他吧”,闻忻简现在也不太敢面对林资。
林资的话犹言在耳,闻忻简不禁想自己在林家为什么没有反驳闻若臻,是顾忌闻忻繁在场还是觉得感情需求丰富的林资太麻烦亦或是他没有接纳林资是他弟弟。
无论哪种情况,都令闻忻简产生悔恨,是他亲手把林资推出去,他又哪来的脸要求林资把他当做亲哥。
管家犹豫,“就算小少爷把撅出来的花种全扔到隔壁也随便他吗?”
闻忻简:“……楚家?”
管家点点头。
闻忻简说:“随便他,我去楚家看看。”
林资闯出的祸,他得平。
闻忻简去的时候太晚,楚怀朔已经找上门来了。
“小少爷,你扔得还真准”,从隔壁找上门来的楚怀朔抖抖身上的衬衫,细碎潮湿的土渣从肩膀处滑落,留下深深浅浅的脏痕。
林资汗湿了一张脸,乌长的睫毛氤氲着清润的水汽,透白的软颊浮粉,晶亮的汗珠没入柔腻的脖颈,眼底却是截然不同的嚣张与烦躁。
“故意瞄着我砸的?”楚怀朔掠过林资漂亮到生动的脸,火气消弭了大半,“还是想砸楚宥?误砸我了。”
林资扔掉手里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花,“怎么是你?”
楚怀朔了然,“你是想砸楚宥,是楚宥被围堵牵连了你,朝他撒气?”
“关你什么事”,林资皱眉,准确来说林资是因为林顾才朝被围堵的楚宥这个源头泄火。
楚怀朔挑眉,“小少爷,你这脾气也太不好了点。”
“林资”,在闻忻简去楚家时闻忻繁来到了花园,小声劝道:“这是大哥从拍卖会买下的花种,管家佣人悉心照料很多年了,你不要这样糟蹋大哥的心血。”
林资没听见似的绕过闻忻繁,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忽视得干干净净。
闻忻繁的脸露出难堪的窘迫,上前一步挡住,“林资……”
林资抬眼,“滚开!”
闻忻繁眼泪汩汩而出,微微瞪大双眼经受不住地后退。
楚怀朔心脏微缩,笑意慢慢收敛,一把拉住林资,虎口死死卡住林资的小臂,“小少爷,你这样真的很没有礼貌。”
林资侧眸,“那你就跟他一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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