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碗黄金煎蛋。
一碗黄花菜。
一壶自家酿的黄梅汁。
最后,外婆端出一串五色粽出来,放在餐桌旁,坐下后,眼神忐忑地朝谢茶望去。
谢茶秒懂外婆的意思,他转头对坐在旁边的春夜道:
“苗王大人,这五种黄色的菜,便是所谓的五黄。端午节就吃这几样,要是这么凑巧都是你不爱吃的……”
谢茶从篮子里取下一个粽粑放到春夜面前:“这个总能吃吧?”
春夜拿起那只粽子一边剥一边凉凉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很挑剔的人吗?”
谢茶:“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滤镜太深了点啊?”
见谢茶一边跟他斗嘴,一边给外婆挑鱼刺,然后把鱼肉夹到外婆碗里,春夜唇角微微扬起,嘴巴里还不忘回答谢茶方才的问题:
“我们神经病嘛,都自带滤镜的。”
外婆坐在他们对面,见他俩一人一句地互相嘲讽,她又看了一眼苗王:
苗王嘴巴很不客气的,但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外婆也忍不住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仍觉得这像在做梦。
她这个老太婆在寨子里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位年轻的苗王她最后一次见,是在老苗王的葬礼上。
那时候的苗王七八岁,就隐隐显现出与普通小孩不一样的特质来。
前来送葬的村民们都抹眼泪,唯独他不哭不闹不说话,穿着白色丧服,额头上绑着一根白布条,小脸面无表情,站在柴垛前,举起火把一扔。
火把把柴垛连着上面的尸体烧了起来,眼见老苗王要烧掉了,村民的哭声更大了,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寨子。
但小苗王仍旧面无表情。
之后苗王独居在山上,基本上很少下山,更别说来寨子里的哪户人家里过端午,和寨民一起在一张桌上吃饭了。
这个寨子里的村民早就认定他们这位新苗王孤僻、冷漠、古怪。
因此对他又敬又怕。
想到这,外婆又看了一眼对面这位苗王,他一口一口把自己的外孙喊做大少爷,是嘲讽的,但又隐隐带着亲近。
外婆一时心情复杂,也不知这对茶茶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吃饭吃到一半,外婆又忽然想起什么,对谢茶道:“茶茶,寨子里过几天要赛龙舟,外婆给你报名了!”
谢茶剥粽子的手一顿:“?”
外婆脸上欣喜道:“得第一名的龙舟队每人能奖一只肥鸭子呢!到时候外婆做茶茶爱吃的酱板鸭!”
谢茶:“……”
春夜斜瞥了谢茶一眼:
“怎么?大少爷不敢去啊?”
谢茶:“……”
激将法虽老土,但管用!
尤其是对谢茶这种要强的人来说。
简直就是谢茶的诱捕器!
在外婆家呆了一天,等夜幕降临,春夜才离开。临走前还出其不意地,往谢茶怀里扔了一个东西。
谢茶:“?”
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布袋,青色的,上面绣着一朵蛇蕊花。
春夜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
“药草包。”
“你把这个挂起来,别说虫子了,蚂蚁路过都得绕道走。”
谢茶眸子陡然一亮。
对于讨厌虫子的他来说,这可是个好东西!
他颠了颠手中的小布袋,半开玩笑道:“就我房间管用吗?蚂蚁路过吊脚楼能不能也绕道走?”
“区区一只蚂蚁,”春夜略带不满地挑眉道,“大少爷,你是在怀疑我的蛊术吗?”
谢茶:“……”
看在这个药草包的份上,今天就放他一马,不怼回去了。
谢茶站在吊脚楼前,望着春夜独自一人走上山。
夜色浓重,山上黑乎乎的,仿佛要将那抹人影逐渐吞噬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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