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上人家的木窗做什么?
难道跟那群水蚁一样想钻进去?
谢茶追过去一看,那三只蝎子趴在木窗上,张着嘴巴,一口一个地吞吃着试图往窗户缝里钻进去的水蚁。
谢茶:“!”
那群围在木窗旁的水蚁见到蝎子飞过来了,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纷纷成群结队地飞走了。
那三只蝎子还不放过,也振翅高飞地追了过去,像是三个牧羊人,在驱赶着羊群一样。
在那三只蝎子的驱赶下,水蚁飞过梯田,在夜色里被驱赶进了远处的森林里,直至消失不见。
谢茶:“……”
所以把蝎子从土壤里召唤出来是为了驱赶这些水蚁吗?
什么年代了?
居然还有这么诡秘的蛊术?
作为从小接受科学的唯物论者,谢茶仍觉得不可置信,他怀着某种复杂的心情,继续往上走。
一路走过去,田埂上、草丛里、树林间,以及梯田旁边的吊脚楼前,再也没见过水蚁了。
一只都没了。
此刻,寨子里就跟往常一样,圆月高悬,清辉洒下来,美丽又平静。
仿佛傍晚水蚁成群结队钻进窗缝的末世景象,只是谢茶的一场梦。
他眸子眨巴了一下:
所以……是自己冤枉他了?
又继续往上走,不少吊脚楼里陆续亮起了灯。前方一栋吊脚楼里,一个小孩推开窗,伸出小脑袋往外瞅了一圈,扭头对屋子里嚷道:
“阿妈!水蚁被赶走啦!”
超大声,带着笑意和开心。
谢茶听了,忍不住嘴角弯起。
经过那片竹林时,竹林里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概知道蝎子不咬人,谢茶这回不害怕了,手机对着竹林里一照:
蝎子们从四面八方爬回竹林,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一样,又一只接一只地钻进了土壤里。
过了会儿,竹林里便恢复了寂静,谢茶扫了一眼竹林:
地上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湿漉漉的,还铺着不少被风雨刮落的竹叶,看着就像是一片普通的竹林。
任谁都想不到地下面竟然沉睡着密密麻麻的蝎子,随时会被召唤出来,破土而出。
谢茶忽然觉得那些钻进地下的蝎子,有种深藏功与名的荒谬感。
这么一想,谢茶觉得蝎子也没那么可怕了。
再次穿过那片蛇蕊花丛的时候,谢茶听见了细微的窸索声。
扭头一看,是方才驱赶水蚁的那三只蝎子,正排着队从花丛上飞过,一路朝不远处的吊脚楼飞去。
谢茶顺势看过去,不远处的吊脚楼里,走廊上悬挂着青色灯笼,正散发着幽幽的光。
春夜还没睡,坐在走廊上,一伸手,那三只蝎子便飞落到了他的手掌心。
蝎子们争先恐后地冲着春夜悉悉索索地叫着,像在邀功似的。
春夜屈起手指,点了点掌心上的那三只蝎子:
“做得很好。”
他夸奖完,那三只蝎子便心满意足地离开。
谢茶看了一眼,那三只蝎子飞去的方向正是竹林,看来是又准备钻地下去了。
谢茶走到走廊下边,他确定春夜看到自己了,但春夜轻飘飘地、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又继续玩蛊碗里的蛊虫了。
谢茶:“?”
又往前走了几步,仰头抱臂道:
“怎么?装没看到我?”
春夜嘴角勾起,散漫一笑:
“我们神经病就是这样的,对不欢迎的人都是装没看到。”
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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