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损亦不在少数,正是咱们剿敌之机。既然要剿,总不能一点耗费不出。”
“咳咳。”
周贴司声音一顿:“兄长可先聚拢城中大户,号召大户捐款,再号召百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大户的钱换返如数返还,剩下的三七分账,两项一合计。兄长名利皆得,到时候,弟与你一起走一趟华州城,咱们金银足备,那贺太守就算是头貔貅,咱们也能把他的嘴给撬开,您觉得呢?”
周贴司轻笑说着。
李吉同样在笑,笑容中则是不带一丝烟火气。
“好个阴毒狠计。”
若是按照这般行事,虽不光彩,但确实是有成事儿之机。
李吉要说一点没心动——那是假的。
从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而来,道德水准能高到哪儿去?
他道德水准要高就不会把草寇的人头割下来换取钱财。
可另一方面,普通的百姓,草民,黔首,生存是真的困难。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则是背朝黄土面朝天的人群真实写照。
而工商业,尤其是小作坊的商税之高,更是世之罕见。
另外,每过一境就有过境税。
瓜果,鱼鸭的贩卖等也是征税对象。
“行者赉货谓之过税,每千钱算二十。居者市鬻谓之住税,每千钱算三十。”
而专卖方面。
譬如,知县老头的藏书中就有记载。
宋神宗时期,一年盐税高达一千两百万贯。
所以尽管经济看起来繁荣昌盛,但是民间却又有广大的溺婴潮现象。
不仅仅是女婴,也包括男婴,江南地区犹盛。
百姓不愿意生崽,一方面很难养活。
另一方面则是生下来也是受苦。
底层百姓被逼迫到极致的时候,甚至都不屑于造反,而是通过自我了断,来表达对世道不公的最后一声呐喊。
哪怕是——苍天从来不曾听见!
而各地方大大小小也是起义不断,贼寇横行,匪祸不断。
说白了,宋朝廷如此的局面,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火上浇油而盛极必衰之气象。
李吉上一辈子的时空,宋徽宗不仅老婆,女儿被金人把玩,甚至就连尸骨都被熬成灯油,受后世之人耻笑数千年。
其中不乏人道气运惩罚的缘故——因为万万千千惨死的百姓怨恨他啊!
身居高位,不修德行。
能快活一时,又岂能快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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