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秘笑了笑,说道:“宋枭此人,我有所耳闻。少小读经,但天资平平,因攀附宦官,得以进仕。虽历任县令、郡守,但素无功绩。出任凉州刺史前,已在京师任闲职数年。”
张虞冷笑了下,说道:“左昌贪污军费,宋枭儒经治乱,拔用虫豸治凉州,陇右民寇又怎会不反!”
在东汉呆得越久,张虞愈发觉得朝廷从上到下充满了腐朽,很难想象身为封疆大吏不说心怀天下,但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责任。然一个一个官吏,不是想着贪污,便是不干人事。
当初自己评价王允,天下像他这样的官吏太少,当时觉得自己虚伪,但见了这左昌、宋枭这两个拟人生物,真觉得自己的话毫不夸张。
当初自己在颍川自以为东汉改革税制,征收盐铁税或许就能中兴。从当下来看,自己实在太过天真了,别说改革税制了,连整理吏治弊病都费劲。
钟繇无奈而叹,说道:“每人上任令长,皆需至西园缴费,故许多官吏上任不思治民,而是思求如何从地方拿回所缴财物。”
“如左昌虽贪污军费数千万,但左昌为得凉州刺史,向宦官打点,以及向西园买官至少耗费上千万。左昌上任之后,为弥补买官损失,必然会变本加厉贪墨。”
张虞微微颔首,感慨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进仕为民者本就不多,今需交钱进仕反令虐民者日众。”
“孔子曰,苛政猛于虎,盖如此也!”
治民官上任需要向皇帝交钱,其本质就是将官位视为商品。既然官位都是商品,那么行使购买官位后的权利,即便违法了,朝廷无法去审判,因为当官者交钱了。如左昌因贪污被免官,也仅是被免官。
甚至治民官因为交钱,他们为了拿回自己从中失去的钱财,他们会变本加厉去掠夺百姓,以至于会将基层百姓压榨干净。而百姓为了生存,自然会反抗暴政。
或许听多了张虞对百姓的怜悯,钟繇迟疑些许,问道:“不知济安之志?”
张虞沉吟少许,郑重说道:“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钟繇与袁秘对视了一眼,心怀敬佩说道:“济安心怀黎民,繇不及君也!”
“济安高志,秘不及也!”袁秘举酒说道。
钟、袁二人出生世家子弟,虽少小习经学儒,但在人生追求上真没有这么崇高。如果张虞理想不假,这是让二人自愧不如。
见二人这般神情,张虞连忙举起酒,说道:“位卑言弱,痴人之语,二君听笑便可!”
“非也!”
袁秘沉声说道:“天下骚乱不停,唯有澄清天下之志,方能令天下重安。济安心有此志,实因大壮之,岂能因位卑而羞!”
“多谢永宁寄语!”
“请!”
宴饮一番,酒意微熏时,三人就此告别离去,相约明日在尚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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