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王公贵族,既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也不会有这般底气目中无人。
安伯面色略沉,倒不是在意面前的少女语气太恶,而是心疼画。
这价值三千两的名家画就这般转手出去,若藏画之人不识鉴,不善阅玩,终究是糟蹋了。
他转眸看了一眼楼上的宋南枝,见其并未一言,便也不再多言,又恭敬地将人送了出去。
那女子想来是不懂画,只是买下此画要来送人,遂行道门口了才道:“你说沈哥哥会喜欢吗?”
丫鬟道:“这是自然,世子肯定喜欢。”
宋南枝也没有留多久便乘马车回王府。
路上春杪想着两人方才的话,咂摸了片刻:“姑娘,方才那女子说的不会是”
宋南枝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也没答。
回到王府时,天色尚早,宋南枝并未来得及回西院,而是被瑞王妃唤去了东院,瞧着好像有什么急事与她说。
“今日出门怎么不多带些人出去?”
宋南枝今日出门只把春杪带上了,到了知春街便也将王府马车也给谴回来了。
“让母妃担心了,我在香铺里学着玩,听说这清神香能缓解些头疼,便想着制来给母妃。”言毕将一个佩带的香囊给呈上了前。
瑞王妃自是喜的:“难为你有这份心。”
顿了片刻,问道:“安国侯府你可知道?”
宋南枝点头:“安国侯随父王一起征战,曾立下不少功劳。”
“嗯,是了。去年北境打了一场胜仗,圣上本欲召安国侯回京封赏,奈何腿伤不愈便一直没有回京。如今太后命人将他家的小女儿接回了京,原是打算住宫里的,但她想要来王府住些日子,母妃便与你说一声。”
安国候曾与瑞王多次并肩作战,与瑞王府自然的感情深,宋南枝哪里会有意见:“母妃做主便好。”
接着瑞王妃又将宋南枝留下多说了几句话,问了一下她手上的伤势,又顺道说起要她调理一下身子,好早日怀上子嗣。
宋南枝一一应下,随后回了西院。
本以为可以歇息片刻,哪知沈洲身边的随从突然又前来传话,让她过去书房一趟。
沈洲的书房在西侧,隔了一个院子外加一个回廊。宋南枝过去时,沈洲才从北玄司回来,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方才从外头回来,有人鬼祟徘徊在王府门口,我抓来问话便见了这东西。”沈洲从案桌将一信笺挪了过去,问道:“你可认识?”
杏色的笺纸上落了颇是亲昵的两字“枝儿”,而这王府上下,也就只有宋南枝的名字是如此。
宋南枝见了那字迹脸色一顿,几步上前将它拿过来:“是我的。”
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又蹲身道:“多谢世子。”
沈洲将她神色瞧在眼里:“既是与你认识,为何送信之人如此鬼祟?”
宋南枝忙解释:“许是王府威严教他有些胆惧,还请世子饶了他这一回。”
沈洲不置可否:“这送信之人可叫纪野?”
宋南枝眸色一怔。
“呵。”
沈洲见她这般默认,不由得冷笑一声,转过了身,“回去吧。”
日落时分,霞似红绸裹了半天,浓艳至极。沈洲坐在案桌前,指节一下无一下有地敲击着,那神态冷静从容。
纪这一姓,在京中只一家,那便是当朝太傅纪由秦。
十分巧合的,那曾经与宋家结亲不成的人,便是纪太傅的儿子,纪护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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