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茫然的两眼在桌上张望了一阵,打了个寒噤,竟然又就此坐下。
不等任何人有反应,他端起碗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秀凤不知所措地看向上首的老妇人:“家婆……”
老妇人没寻到发作的机会,恨恨地道:“你是傻的还是木的,只会在那杵着?看不见我宝儿吃完了饭,不会过来服侍?”
她说的“宝儿”,就是荆白身边的年轻男人。
他机械式地刨完碗里的粥之后,又回到了那个木雕泥塑般的状态,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坐在老妇人右侧的老年男子也是这个状态,两个人进餐的速度差不多,甚至连放下筷子的时间也是前后脚。
这情形极诡异,但是老妇人和秀凤都视若无睹,等众人用完早餐,老妇人便道:“饭也用了,诸位贵客自便吧。”
说着,她扶起自己身边的老年男子——那多半是她的丈夫。秀凤也向众人行了个礼,也搀扶起宝儿,缓慢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被晾在餐桌上,被视为团队主心骨的周德昌皱着眉道:“分两队吧,我要出去打听打听消息,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剩下的人就在大宅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别的信息。”
谷宜兰快速在桌上扫了一眼,她深觉剩下的人里只有周德昌和吴怀这对组合靠谱,见他们要出门,便抢着道:“那我和小葵和你们一起,正好外面地盘大,多个人也多份力。”
周德昌眉头一皱,他想带上谷宜兰,却对哭哭啼啼的颜葵不太满意,但见颜葵紧紧抓着谷宜兰的衣袖,想必分不开他俩,便也只能认了。
除了她们,剩下这些人看着更不靠谱。
他摸了摸脸上的胡须,对荆白道:“那你们剩下的两组就在宅子里吧。这宅子虽然大,但你们比我们还多个人,肯定忙得过来,正好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他已经瞧出来了,这群人里,荆白看不出深浅,但人看着实在冷淡;余悦一心跟着荆白,耿思甜没什么主意。
余下两个,一个小孩,一个已经变成半个傻子,还不如没有。
这群人属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他并不觉得宅子里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不想带他们出门,才提出兵分两路的建议。
荆白看向小恒,见他也点头,才对周德昌道了声好。这个大宅疑点重重,在弄清楚之前,他暂时也没有出门的打算。
周德昌等人见他竟然还要问小恒一个小孩的意见,纷纷面露古怪之色。原本准备说话的吴怀不禁顿了一下,才道:“那就天黑之前,在我们落脚的前院碰头。”
无人提出异议,众人便顺理成章地兵分两路,等周德昌等人出了门,余悦便问荆白:“大佬,我们往哪去?”
荆白没有回答他,反而看向吃完饭就一直呆坐在椅子上的王惠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王惠诚?”
被叫到名字的王惠诚哆嗦了一下,他抬起头,小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沉默的小男孩用一双又大又圆的、澄净的眼睛看着他,让他心下稍安。开口前,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
“我没有隐瞒!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于明江已经是那样了。”他说着又打了个寒战,神经质地拍打着自己全身,试图拍去一些并不存在的污渍:“我身上全是血……和于明江身上的那些东西,脑子一片空白,就大叫起来——然后吴怀他们就来敲门了。”
余悦追问道:“那你睡之前,除了喝冬瓜汤,于明江还做了什么?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
王惠诚被他问得呆了一下,他似乎思维还是不怎么清楚,余悦一问,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浑身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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