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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周肆一而再再而三的嘲笑他定下亲事的夫君,秦绥之脸色由白变青,成王是什么的样人,整个京城怕是除了官家再无人晓得底细,更何况这场婚事皇上赐婚,身为臣子,便是赴死也抗旨不得,父亲唯有能做的只是多送人手与他。
“我入南境,只笔墨书信无一亲信返还,恐怕瞒不得京中几时。”先前的兵燹之祸吓不住此人,秦绥之知道自己恐怕一子落错,若不想一步错步步错,必须拿住眼前人的软肋。
他父亲身居尚书令,掌尚书省,是朝中宰相人物,尚书省下又有六部,其中兵部掌兵,或许皇帝没钱出兵,但尚书令不会缺这笔银子。
只要他父亲愿意出钱,朝廷再没有说不乐意的。
“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如今公子嫁我,想必岳家定然舍不得叫公子守寡,没准岳父过来我还能在朝中混个闲职做做,岂非更妙。”周肆言辞中没有半点害怕朝廷来兵,反是一副风流样,要做个酒囊饭袋。
“数年前岭北也有受招安的土匪,周大当家可知后果。”秦绥之哪里不知道对方并不正经同他说话,他求保全清白和性命,自然不敢口出狂言得罪人,即使这土匪言辞顾左言他,也不得不说下去。
“知道,被假意招安后斩尽杀绝。”所以么,好好的土皇帝不做要去求功名利禄,实在是头脑发昏,也不看看当今皇帝那一副亡国相,能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晓得受招安不行,周大当家便是不怕有兵来剿,也该知道土匪不是长久之计,前些年因为北方边境战事连年不断,朝廷抽不出手来平南面匪患,如今朝中议和,只待来年休养生息,求战功的将军总是要来一趟的。”
朝中也不是没有能打的将军,只是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国库空虚才耽误至此。
哪晓得听到这话,周肆反倒是嗤笑出声,“打不过北面入侵的外族,便要在自己人面前逞威风么?当真是大燕的好儿郎。”
此言多讥讽,便是秦绥之一个无官无爵的哥儿,脸上都颇有些羞愧。
朝中局势,只要有心,哪怕是哥儿在京中也总是能够了解一二,更不提秦绥之的父亲乃是如今的尚书令,族中乃至亲兄也都在朝中任职,许多不为外人道的消息他也知道。
如此次边境议和,北面战事已经十好几年,从最开始只是边关骚动到后来外族占据边关三城,到如今议和又要割去边境几座城池,其中发生的内政博弈秦绥之尽数都知。
说到底,还是大燕皇帝软弱,不光没有先辈开疆拓土之能,便是连个守成之君都做不好,以至于落个蹙国丧师的局面。
到底秦绥之因为父兄关系没法再开口,如此过了一盏茶,周肆像是笑够了朝中庸碌之辈,才收敛住眉心的几分肃杀气,言。
“天色晚了,吃些便好睡,我不动你,你也只需在寨子里安分呆着,若是哪日你父亲领兵过来,我自然完璧归赵,若是没来,秦公子还是想想日后的出路才是。”
话落,周肆头也不回的踏出房门,独留一冷美人站在床头,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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