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野兽盘中餐,没有人想死,凌息能理解并不代表他喜欢这个村。
现在,随随便便闯进别人家带走他的人,占据他的财产,真当他是泥人捏的,没半点脾气吗。
凌息肃着一张脸,吹响一声嘹亮的口哨,旋即回应他的是更加嘹亮的狼嚎。
“嗷呜——”
“什么声音?”
“好像是狼嚎。”
“天啦,天还没黑呢,怎么会有狼嚎。”
围聚在村长家的村民们齐刷刷望向山那头,一张张脸青青白白极为难看。
唯有坐在村长旁边的高大男人神色未变,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周身气度摄人。
村长沉着脸吩咐村民,“今晚注意别睡太死,村里的壮劳力轮流站岗值夜。”
“官老爷到底啥时候派人来剿狼啊,军爷都离开好些日子,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
“我早说那群兵油子是骗人的,官老爷才没闲心管咱们的事呢。”
“村长,不能啥事都让二牛他们去啊,我家里就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二牛娘上回就不愿意自家儿子晚上站啥岗,多危险啊。
二牛娘一开头,三三两两开始有人附和起来,“是呀,秋收我家就指望大鹏,我和他爹老了干不动了,要是他出点啥事,我们一家老小还活不活啊。”
屋子里吵吵嚷嚷,哭哭啼啼,好不热闹。
“行了,闹什么闹!论危险哪家孩子没危险,想躲在屋里独善其身,哪有那么美的事,这时候不齐心协力,狼群真来了老幼妇孺该怎么办?”村长拍案而起,气得涨红了脸。
嘈杂的屋子渐渐陷入寂静,众人仿佛被老师教训的学生纷纷低下头。
“咳咳……”村长抚了抚胸口顺气,端起水喝了口润润嗓子。
村子照往常那样巡守,今晚多加派了几个人,嘱咐完守夜的事,村长驱散了人群,只留下同霍琚有关的人。
他们今日循着池塘那边的痕迹,竟然在深山里寻到了一座竹屋,以为被狼叼走吃掉的霍大郎正坐在屋檐下编竹子。
跟随村长上山的大多是村里年轻人,其中就有张保顺,霍继学跑去村子里叫人的时候,他听说有霍大郎的消息,想也不想就随着大部队上山去,听他娘说在县城同他夫郎待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失踪十年突然回来的霍大郎,既然那两人是姘头,有霍大郎的消息,自然就有他夫郎的消息。
张保顺被打了一顿后,非但没有消停对凌息的念想,反而越发笃定要把人弄到手,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如今日思夜想都是他那未娶进门的美貌夫郎,哪怕去花街柳巷纾解一圈仍然不得劲儿,心心念念忘不掉。
妈的死瘸子,敢让他当绿头王八,迟早弄死你。
张保顺恨毒了霍琚,眼睛跟毒蛇一样盯着霍琚不肯走,还是他老娘怕狼来,趁着天未完全黑,赶紧把他拽回家。
等不相干的人走光,村长夫人前去关上门,屋内空气遽然凝滞,半天没人开口说话。
霍琚的爹霍永登上头有一个兄长,也就是霍琚大伯霍永丰,下头有个妹妹,霍琚姑姑霍垚,嫁到隔壁大岩村,今天不在这儿。
在场霍永丰和霍永登两家人,古代成婚早追求多子多福,算算也有一大屋子,小辈们自然不敢吱声,低头盯着鞋尖瞧的,互相使眼色打机锋的,还有打着哈欠毫不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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