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大喊:“太宰!太宰不好!陛下……陛下在路寝殿,晕、晕倒了!听说……发热严重,疑似害了疫病!”
刘非眯了眯眼目,和自己的预示之梦一模一样。
在梦境中,梁错突然病倒,但并非是感染了疫病,梁错晕倒之时,正在路寝宫与卿大夫商议南赵之事,因着在场的卿大夫们害怕感染疫病,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留下来给梁错侍疾。
看得出来,平日里卿大夫们惧怕梁错暴君的威严,将梁错捧得很高,但内地里,梁错其实是一个孤家寡人。
刘非黑白分明略显冷清的眸子微微晃动,梁错只是普通的病倒,并未害上疫病,倘或自己今夜毛遂自荐的去侍疾,等待明日“危机”解除,梁错必然会记住自己的好处。
一面是不顾自身安危主动侍疾,另一面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卿大夫,梁错两相一对比,刘非微微挑眉,自己这个天官大冢宰的位置,岂不是坐得更加稳固?
刘非当即站起身来,果决的道:“本相这便去一趟路寝殿。”
“太宰!”司徒署的官员支吾的阻止道:“可……可陛下很有可能害上了疫病,大冢宰贸然前去,说不准会、会过了病气。”
刘非深知梁错只是普通“感冒发烧”,口中一本正经的道:“身为人臣,顾不得这般多了。”
刘非在司徒署官员钦佩的目光下,匆匆离开政事堂,一路来到路寝殿,路寝殿已然封闭起来,只准进不准出。
刘非进入路寝殿最北面的太室,正好听到医士提出,因着梁错未有后宫,希望一个在场的臣子,可以留下来侍疾,协同医官署观察梁错的病情,明日一早,才能确定梁错是否真的害上了疫病。
臣工们瞬间支支吾吾,有的还稍微退后了两步,他们似乎觉得梁错昏厥了过去,也看不到眼下的情况,所以全都不主动应声。
“老夫……老夫年事已高,恐怕……恐怕有心无力,实在无法熬夜啊!”
“咳咳咳……臣方大病了一场,也实在……实在……”
“王大夫,你年轻力壮,不如便由你来侍疾,如何?”
“不不不,臣……臣那个……”
梁错的确昏迷了过去,但只是短暂的昏迷,医士为他检查之时,其实梁错便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身子疲惫,又想听一听满朝臣工的真心话,便未睁开眼目。
梁错闭着眼目,忍不住在心窍中冷笑,能进入路寝殿议事的卿大夫,不是高官,便是信臣,而如今,这些臣子们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朕侍疾……
“刘非愿请命侍疾。”一道清冷的声音,声线平静,甚至有些温吞,不急不缓的出现在路寝殿太室中。
梁错心头一震,忍不住睁开眼目,一双眉压眼的狼目,略微充斥着诧异,与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深深的凝视着款步向自己走来的刘非。
刘非便知晓梁错并没有昏迷,这句话是专门说给梁错听的。
果不其然,刘非对上梁错复杂的眼神,梁错显然是被感动了。
此时此刻,传说中的顶级残暴大反派,缠绵于病榻之上,俊美刚毅的面容之中,透露着两分罕见的憔悴与忧郁,活脱脱一只需要主人照顾的小奶狗。
刘非:“……”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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