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还笔力不足。”他叫人拿笔墨过来,“谢二小姐真是想比的话,我来替她吧”谢蕴并不服输,上前一步笑着说:“新科状元这可是欺负人?状元如今名满天下,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吧。”
罗慎远则抬起头,看着她说:“谢二小姐也名满天下,跟我尚不足十四的小妹比,是不是也轻而易举?”
谢蕴听了就脸色一红,看到罗慎远笔直地站在她面前,她不知怎的又开口说:“罗三公子护着妹妹就算了,我又不是那等欺人之人。只要三公子把我上次出的灯谜对上,这也就算了,我还是不为难宜宁妹妹的。”
原来还真是有些过往的。
宜宁想也想得出来,谢蕴一向最敬重有才之人。她是眼高于云,但若是你有一两分的才华,便格外的高看于你。
罗慎远却说:“谢二小姐,上次你追问时罗某已经说过了,罗某所学为制艺文章,八股骈体。与你比的确也是胜之不武。”
闺阁小姐的才华名声再大,又非真正要科举做官的,怎么可能与真正的进士比。
谢蕴听了咬咬唇,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既然是她引起的问题,宜宁倒也不会不管。
“我倒是可以跟谢蕴姐姐比,但是不比书法也不比绘画。不然让别人听去了,说是谢蕴姐姐欺负了我,即便胜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宜宁上前一步,跟谢蕴说,“谢蕴姐姐可会琵琶?”
宜宁会弹琵琶,而且弹得还不错。
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宜宁前世的生母就会弹琵琶,虽然生母没了,但是乳母便也教她。说起来怪了,别的学起来总是这般那般的不好,这个倒是一点就通。只不过是原来的祖母不喜欢器乐,她才不怎么弹而已。她记得谢蕴也是从小学琵琶的。
谢蕴听了宜宁的话才看她。知道人家给她台阶下,嗯了一声说:“
我是自小跟着母亲学的。”
魏老太太见状就笑了笑:“原是我思量不周的缘故,练琵琶也好。”吩咐宋妈妈去取两把琵琶过来。
罗慎远看了看宜宁,他不知道这小丫头还会弹琵琶。
宜宁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弹过琵琶了,还是上次在魏凌的库房里寻了一把才起了兴致,魏凌见她喜欢就直接让她搬回去了。如今触着琵琶的弦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她坐到了正堂的太师椅上,抬头听谢蕴的弹奏,她弹的是昭君出塞。指法熟练,调子婉转,不愧有才女之名。
谢蕴弹奏完之后满堂喝彩,谢蕴仿佛没听到般,她放下琵琶看向宜宁,这小丫头的指法看着有几分样子。
宜宁拨了拨琵琶弦,叮叮咚咚几声轻响,听着有些生疏。
谢蕴就皱了皱眉。
宜宁根本不管别人什么表情,试了几个音才定好弦。她十指微动,便有一阵低哑的琴音响起。尔后急促,鼓点般的细密,曲调却又悲怆,鼓点越来越快,似有种战场的沉闷和苍凉。
谢蕴的表情才有了些变化,而所有人都看向宜宁。
宜宁穿了一件湖青色素缎褙子,雪白的湘群,桶扇照入的阳光中有种别样的光辉。她抱着琵琶,
金色的光辉洒在她身上,竟有些耀眼了。她的表情似乎跟着曲子变得平静肃穆起来,似乎也有些苍凉。
霸王卸甲,与十面埋伏为一套曲子。只不过十面埋伏是战歌的壮阔,霸王卸甲却是战败的悲凉。
她一向最喜欢这首曲子,也是生母最喜欢的。如今弹来那种情绪竟也渐渐弥漫上来,竟想起当年乳母教她的时候,如何的认真和用心。她年少时体会不到的悲凉,只有渐渐长大之后才明白。当年她弹给陆嘉学听,他也只不过是听了笑笑,拧着她的脸说:“人家都是花好月圆阳春白雪,你却给我弹这个!”
她只当陆嘉学是混不吝的,没有认真地听她弹。
静安居外,侍卫护拥着,魏凌正与陆嘉学在往静安居的路上。
陆嘉学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听到了隐隐的琵琶声传来。
魏凌看他停下了,似乎驻足细听,就笑道:“不知弹的是什么曲子,听着倒是还不错。”
陆嘉学听了很久,才轻声说:“是霸王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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