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结一门亲事。明珠小姐有了正经的身份,您也就不用为她操心了。”
魏老太太摇了摇头:“一则忠勤伯家向来看着门第,怕是不会同意。二则就这么仓促地决定了,对明珠也不好。”
宋妈妈听了就笑笑,不再提这事,扶老太太去洗漱了。
赵明珠站在门外,她披着雪狐皮滚边的斗篷,刺骨的夜风吹着她的脸。她袖下的手紧握着,她刚被程琅拒亲,后脚就有人给罗宜宁提亲?宋妈妈这又是什么意思,罗宜宁不要的就塞给她吗?还说什么忠勤伯家看重门第不会同意原来忠勤伯夫人跟她说话不也是捧着的?如今有了个罗宜宁,便都当她是个落魄的了?
赵明珠只是站着,忍不住就泪流满面。原来都宠着她的人呢?怎么现在都没有了。原来他们都是宠着她的还是素喜去挽了她的手:“明珠小姐,回去吧。”她哄她说,“明儿早上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您睡一觉,把这些都忘了…”
赵明珠毕竟也是个小姑娘,回头就抱住素喜哭。素喜给她擦眼泪,好一会儿哄才让她止住了哭,回了房山去。
庑廊外头正下着漫天的大雪。
宜宁教庭哥儿识数的时候魏凌来找她,知道魏凌必是为了沈玉来的,宜宁亲自给他倒茶。魏凌捧着水汽氤氲的杯子,外面的大雪显得屋内格外的安静,魏凌看她认真地看着自己,仿佛等他说什么。
他就说:“爹爹帮你推了沈玉。”
“他已经虚岁十七了,未曾谋得个职位。虽是嫡长子,实则是被养废了的。”魏凌继续说,“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你祖父去过战场,杀了敌军十三人……回来之后先皇奖了我三匹大宛驹。”
他想了想又加了句:“你要找也要比照着爹爹这样的来,不可找那等没出息的。”
魏凌还是记得傅平说过的那句话的。“指不定你女孩儿喜欢呢?”但是宜宁可不能喜欢沈玉这样的,就是喜欢程琅都行。程琅虽然风流,但是才华卓绝远非沈玉能比。
宜宁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觉得魏凌非常的好玩。边笑边点头说好,然后给他加茶。
魏凌这才放心了,喝了茶嘱咐女孩儿早些休息。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
宜宁收了茶具,让丫头记得把魏凌留下的斗篷烘干了,明早给他送过去,这才终于睡下了。
第二天,傅老太太去了忠勤伯府,把魏凌的话告诉了忠勤伯夫人。
忠勤伯夫人听了有些不太高兴:"
英国公可是嫌弃我们家比不上他们家了!”
忠勤伯夫人原听到儿子喜欢宜宁,还有些高兴的。只要与英国公府结了亲,还怕儿子日后在军中谋不到好差事吗。谁知道人家拒绝了。
她儿子是嫡长子,宜宁是从外面抱回来的。虽然家世差了一些,但可比她名正言顺多了。英国公还想给她女儿找个什么皇子太子的不成?她儿子再不济,也是有大把姑娘抢着要嫁的!没得让他这般嫌弃的。
她找了沈玉过来,告诉他:“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母亲再给你找好的,莫要再看着宜宁了。"
沈玉有些消沉,却抿着唇不答应。他想到宜宁喊他的声音,痒酥酥的如动物咬了他一口。便觉得别的人都不如她好。
“我我不想娶别人。”沈玉喃喃说,“您不要管我了,我总要见见她再说!我求她同意就是了。"
忠勤伯夫人觉得儿子执拗起来也很固执。叹了口气不再说他了。
沈玉想见宜宁,宜宁却要避着他不见。就这么一个月都过去了,春也开了,宜宁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开始减衣裳了,她却很少出东园。东园又是魏凌所在之处,重重护卫守着,沈玉就连一道仪门都进不去。
一来二去的,春闱就近了。
宜宁收到了三哥的回信,他回信一贯简洁:“母亲得男,安好勿念。”
宜宁想到自己给他写了好几大页,他就回了八个字,有点不舒服。扔在一边不回他了。倒是林海如的信从保定寄过来了,林海如可是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的:“宜宁,我不识字,是瑞香代写的。”所以不费她的功夫,能写多少写多少。
林海如说宜宁的弟弟出生之后,轩哥儿病了,有人就跟乔姨娘说,要以母亲血肉为药引才能好
后来乔姨娘的手臂上留了疤,不能看了。但轩哥儿也不见好,乔姨娘急得日夜跪佛堂,精神都恍惚了,最后甚至说出:“是他骗我的,是罗慎远!这个黑心肝的东西”
罗成章听了就说乔姨娘这是犯了癫狂,把她搬去了鹿鸣堂,不要罗宜怜去看她。
乔姨娘的事说一段,林海如又说宜宁的弟弟:“又白又胖的,长了一颗乳牙,什么都想咬。”
她还说起罗慎远的亲事来:"孙大人的嫡女对他有意,你三哥又是个闷嘴葫芦,喜不喜欢都不会说。罗成章想为你三哥定下来,不知道他的意思,只等着春闱之后再说了。”宜宁看到这里才读落款,竟然已经是大年初发出来的信了。
她把信放下了,瞧着书房外面的槐树都抽芽了。
春闱就是大后天,他就要进场了。
算了,还是给他写封回信吧
宜宁还是拿了信纸铺好,给罗慎远写信,想给他鼓舞一番。
这封信收到的回信更简洁了:安好,无事。”宜宁看了就笑,扔到一边终于不回他了。可能是因为她一直不回,罗慎远又给她回了一封:“不必担心,不会落榜。近日可好?”宜宁也没有回他。
二月末的时候魏老太太的杏花开得特别好,世家的姑娘们聚在一起赏花。沈嘉柔因着她哥哥的事不怎么待见罗宜宁,招呼都不打,背对着她跟赵明珠说话,要摘了杏花做花蜜:“以往都是做的桂花蜜,吃也吃够了,不如试试这新奇的。”
贺家二姑娘就捏着帕子说:“她倒不怕吃了不好……”二姑娘厚道,提醒沈嘉柔,“仔细吃了它伤胃。”
沈嘉柔却不理她,贺家二姑娘自讨没趣。宜宁见了摇头笑道:“你多喝茶吧!”
后院正热闹着,松枝就穿过了花树,挤过了端茶点的丫头,她走得很急。到了宜宁跟前却欲言又止的。
宜宁看了就问:“怎么了?”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庭哥儿又打了她什么贵重的东西了,那回去要教训的。
松枝按捺不住有些激动地道:“小姐,外面已经贴榜了!三少爷中了第一甲……”她咽了咽口水才继续道,“第一甲第一名,是新科状元!”
宜宁听了愣了愣,其他的小姐们却侧过头来,有些好奇。世家的人官位大多世袭,有些是一代不如一代,像英国公府就是最好的了。靠家里荫蔽做的官人家,看那真正科举中了进士的就不一样,总也有几分的敬重。所以内阁才是朝廷权力最重的地方。这便是非庶吉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
宜宁明明记得他前世中的是第一甲,却是个第三名的探花居然中了状元!
他不是一向很藏拙吗?
其他的小姐们纷纷围过来问新科状元如何,怎么个情况。小姐们对新科状元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年轻,若再是个长得俊朗的,游街的时候更是万人空巷了。听说这位新科状元尚才二十一,她们就更加感兴趣了。
宜宁想到自己最后没给他回信,再看她们说得热闹,决定回去好好给他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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