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更是不停地掉,摸着她的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她总觉得,宜宁好像突然长大了一点。
这种被外界逼迫着,急促地成长着。实在是太让她心疼了。
她紧紧地握着宜宁的手。
郑妈妈最后还是回来了,她还是没能赶得上见老太太最后一面。恸哭着倒在灵前,老泪纵横。
她怎么会想到,昨天见的那一面竟然就是永远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罗老太太了。
宜宁则跪在祖母的灵前,随着声音给祖母磕头。正堂跪着许多人,三岁的轩哥儿尚且不懂事,刚跪下就想抬起头,被嬷嬷急急地按住脑袋。
罗慎远虽然不是长孙,但他的功名最高,跪在孙辈的最前面,身姿如松。
保定中许多人受过罗老太太的恩泽,听闻噩耗都来吊唁了。罗成章虽然悲痛欲绝,但还是要起身招待来客,家中的大小事先交给陈氏和罗慎远管着。
罗慎远请道士来做法事,备筵席,井然有序。
那晚一切都安顿好了,陈氏捧着茶杯,坐在罗老太太日常坐的位置上,叹了口气说:“老太太去得匆忙,后事却没有交代。”
堂中坐着罗家的女眷都默默的,如今罗老太太一死,罗家自然是长媳陈氏先说话。
“我们虽是两房,但也万不可在老太太死后就分了家,让老太太寒心。”陈氏温言说,她看向宜宁,
“宜宁年纪小,原是跟着老太太的,如今老太太去了,宜宁再住在正堂却也不好。我是宜宁的大伯母,
也勉强帮宜宁做一回主。宜宁,你可愿意搬回鹿鸣院住?伯母再派好多丫头伺候你,好不好?”
鹿鸣院就是顾明澜生前所住之处。
罗宜怜坐在宜宁的下方,柔声应和说:“七妹从小便住在鹿鸣院,应该是一草一木都熟悉的,鹿鸣院又宽敞。若真要选一个住处,鹿鸣院便是最合适的。”
宜宁听到这里才抬起头。
祖母刚刚没有了,这些人便忍不住了吗。她是不该住继续住在正堂,陈氏估计也不想让她继续住下去,但是就这么搬去鹿鸣院也不可能。她虽然芯子是个大人,但外表还是个孩子,自己住在偌大一个院子倒是宽敞了,但是如何管得住手底下这么多丫头婆子?她毕竟年纪还小。
陈氏只不过是不想管她了,随意给她个住处而已。
祖母已经没有了,现在,她也该真正地振作起来了。
“宜宁不可回鹿鸣院去!”林海如立刻说,“我自然是要养着宜宁的,我是她的母亲,以后便由我带着她。”她走过来拉着宜宁的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去。
陈氏看向沉默的宜宁,微笑着问她:“宜宁,你愿意自个儿住一个大房子吗?你可以在里面装秋千,还可以跟小丫头们玩捉迷藏。”陈氏循循善诱,“夏天的时候,鹿鸣堂的树会结出甜甜的橘子。"
林海如听了,有些怒道:“大嫂,你这是劝宜宁不跟着我吗?”
陈氏只是微微一笑,宜宁这孩子生性不喜欢束缚,必定是喜欢一个人住的。她说:“这还要看宜宁自己的意思。”
宜宁握着林海如的手,对陈氏说:“大伯母,宜宁不喜欢吃橘子,宜宁要跟着母亲住。”她的声音软软的,用力握了林海如的手一下暗示她,“大伯母虽然是宜宁的伯母,但是宜宁的事是二房的事,还是要母亲来做主的。”
林海如被她一握才回过神来,立刻笑了笑说:“大嫂,宜宁说的极是啊!二房的事毕竟还是二房做主的。大嫂却这么急着让宜宁从正堂搬走,还不知道大嫂打的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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