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刚才耿煊取出的那根长针探入罐中轻轻一搅,再取出时,针尖三分之一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
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你若担心影响长针的准度,可以全裹一遍。
不过这样一来,取用之时你就要小心了,最好戴双手套,避免直接接触。”
耿煊点头,老者虽然不知道重心这个概念,但却明白其在实际运用中的影响。
一边叮嘱着,老者一边将罐中毒膏装入一个小小木瓶之中。
“你若要随身携带,一定注意别把瓶子弄碎了。
毒药再厉害,也要你有本事将它弄到敌人身上,甚至是体内才成,这才是用毒最难的地方。
它最不确定的一点也在这里,它对敌人有多致命,对你就同样致命。
据我所知,不小心被自己的毒药弄死的笨蛋并不是少数。
你可别做了这样的笨蛋。”
老者的有感而发,似乎让耿煊颇为感动,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鲁爷。”
老者用一个木塞将装毒膏的木瓶紧紧塞住,呵呵道:“你这算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苏瑞良了?”
“不是,您可别乱说。”
耿煊一边摆手,一边将十二根银条取出,放在桌上,让他身上的现银,直接少了一大半。
——这次出门前,考虑到有可能的花费,他也只随身带了十五根硬条。
老者点点头,将装毒膏的木瓶递给耿煊。
耿煊将之小心收入袖中,手指在嘴前轻轻一封,沙哑着嗓音道:
“我今天没来过,您也没见过我!”
“哐啷啷——”
老者将十二根银条揽入脚边一个木箱中,呵呵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我在这里开店四十年,凭的难道只是手艺好?”
耿煊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出屋。
走出妙艺馆的店门时,已将脸上黑巾去掉。
妙艺馆店主姓鲁,真名不详,只有一个鲁妙手的绰号,熟悉他的还会喊他鲁爷。
是这地下黑市出了名的“钉子户”,有许多店家三五年就会换一次,而他却在此扎根超过四十年。
最大的特点就是口风极严,除了交易本身,其他一概不问,也一概不说。
最出名的战绩,就是曾有一位受害者长辈知道了他是配毒售毒之人,上门逼问,想知道他将毒药卖给了谁。
他的回应却是,缄默不言,一个字都没说。
结果就是,不能力敌的他弃店而遁,逃入隧洞深处,数日后方回。
而那位上门逼问的受害者长辈,面对复杂的地下迷宫,不敢深入追踪,狂怒而去。
两天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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