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给我说清楚!”常平坊中又一人站了出来,不满道。
在康乐集的人出面之前,双方都还有所克制,现在各自把话说开,反而越发有种剑拔弩张之势。
中年男子皱眉喝止道:“好了,这事我大概听清楚了,你们打算如何解决?”
“如何解决?这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丢孩子找孩子去,只要别再围着我们发疯就好了。”
常平坊的态度一出,妇人再次发疯,就要不管不顾冲上来抓挠。
虽然知道自家少了些道理,可当此局面,坊中这么多目光盯着,永安坊的护卫也不敢退让,只说常平坊这般太冷漠,多少要给个说法才对。
双方就这么僵住了。
中年男子道:“既然你们谈不拢,那就去馆里请坐馆裁断,如何?”
双方对此,都没有意见。
这件事总要解决,总不能一直堵在这里。
常平坊的众人感觉遭了无妄之灾,可永安坊的几人同样感觉被坊中“民意”给架了起来。
都希望事情能早点解决。
虽然,在此之前,坊中事基本都在坊中了,坊与坊之间有矛盾,也都是坊与坊之间自己解决,不会引入康乐集这样的第三方。
不过今日之事发生在康乐集内,在双方僵持的情况下,康乐集愿意出面裁断此事,双方都没有意见。
不过,也都提出了要求,即在康乐集坐馆裁断之时,两家的坊主都要在场。
谈定之后,一行人便出了市场,往集市中心的康乐馆走去。
其他人听说有这样的热闹,也都挤挤攘攘跟着去了。
耿煊跟着人群进入康乐馆内,好奇的左右张望。
因为有黑衣劲装的修炼者维持秩序,康乐馆内此刻虽然人很多,却都很规矩,各自找了合适的位置,便安静的等待起来。
这件事对康乐馆来说也是个突发意外,正在进行紧急布置。
只见有人将一个造型方正古旧的大木桌从一个房间里搬了出来,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高台上,一张张椅子被摆在了木桌周围。
混在人群中的耿煊看着这一切,心中则在从前身记忆,以及此前与柴爷的一些闲聊中翻找着相关信息。
在康乐集,真正掌握权柄之人,被称为“坐馆”,其中最具权柄之人,又被称为“大馆主”,都是有原因的。
康乐集没有官府,但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所在,纠纷矛盾是必然存在的。
虽然大多数纠纷矛盾的解决都很简单直接,要么拳头大的有理,要么背后靠山硬的有理,但总有一些矛盾是不能以这般粗暴的方式解决的。
不然,很可能酿成波及整个康乐集的动荡。
康乐集的解决办法就是,在康乐馆中设了一个专门的茶室,将矛盾各方聚到一起,由足够有威望之人进行裁断。
拥有这种裁断资格的人,便被称为“坐馆”。
整个过程,被称作“坐馆讲理”。
裁断一出,就必须严格执行。
若是有人阳奉阴违,就将受到康乐集的强力打击。
而康乐集也将之视为维持自身权柄信誉的重要手段,在裁断之时会力求公允,不拉偏架。
若是某位坐馆与矛盾一方有直接的利益牵扯,或者亲属关系,还需主动避嫌,另选坐馆主持裁断。
在今日之前,这基本都是康乐集内部的活动。
这样的“坐馆讲理”,不止康乐集有,其他集市也有。
包括耿煊在内,许多里坊出身之人,以往都只是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
此刻,眼下。
两个里坊之间的矛盾,交由康乐集的坐馆裁断“讲理”,还是第一次。
许多人虽然说不清楚,却都隐隐感觉到,这次“讲理”的意义,绝不止这次裁断本身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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