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要见你,让我叫你过去,”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与陈止有几分相像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约莫十七八岁,一边走一边说,“兄长千万要小心,二伯觊觎咱家那几亩地很久,今日八成是要发难了,过去还有大伯护着,这次连大伯都得罪了,唉……”
这人正是陈止的二弟陈停,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额,陈……二弟,二伯要在灵堂守灯,要招待过来吊唁的亲友,还顾得上我这边?”陈止一边问,一边在记忆中寻找那位二伯的信息――
陈太公的二儿子,陈边,在陈家很不安分,留下的恶迹比陈止多得多,却没有人敢管他,从其人的行事来看,真有些肆无忌惮的味道了。
“陈罗没说错,这才多久,就有行动了,连灵堂都挡不住他,可以说是急不可耐了。”
照规矩,人死之后,要镇尸沐浴,穿寿衣,移灵床,停柩报丧,讣告一出,亲友过来吊唁,直系亲属嚎哭迎接,一来一往,礼数繁多,都落在陈太公儿子一辈身上,陈边作为太公次子,很难抽出时间理会他事,却真就挤出时间,要见陈止。
“是二伯稍感不适,休息了一会,正好陈韵提起你,让二伯抓住机会发作。”陈停虽觉自家哥哥与往常有些不同,但只当是乍逢大变,心情不畅所致。
“‘正好’这个词用得好,”陈止点点头,顺势问道:“是二伯让你来喊我的?”
“不是二伯,是陈韵,看我在旁边,就让我过来喊兄长,”陈停露出一丝怒意,“二伯根本不像身体有恙,分明是要借题发挥,但二房势大,不是咱们能对付的,要不,我去求求大伯?”
“大伯照顾我们,是看在爹的面子上,当初爹和他最亲,现在我犯了大错,二伯要借此事敲打,大伯也无话可说,那么多旁系、分家看着呢,大伯如果偏帮,别人要说他这个家主处事不公,不说威信受损,怕是风评都会下降,新任中正官就要来体察了,这是涉及到九品乡品的事,大伯怎么会搀和?”陈止无奈摇头,说到底根源还在前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谁让前身不争气呢,陈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陈停一听这话,立刻一脸“幽怨”的看了过来。
陈止头皮发麻,摆摆手道:“既然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先回去,我整理一下装束,就去见二伯。”
“大兄……”陈停更不放心了,他很清楚兄长干过的那些糊涂事,只怕这一去,自家这一房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过去混蛋事不少,但也知道那几亩地是家中支柱,没了地,就什么都没了,放心,大不了我就咬死不松口。”
“大兄,可要说到做到啊。”陈停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见这模样,陈止眼皮子跳了一下。
“这前身到底有多不靠谱啊,把自家兄弟给吓成了这样,说的话根本没人信。”
正想着,却听陈停话锋一转:“不过,二伯这人横行无忌,如果他用狠辣手段威胁兄长,你……你就让出几亩吧,总不能让兄长受难,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陈止一愣,跟着轻笑道:“我心里有数,你走吧。”
待得陈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陈止沉默片刻,摇头失笑。
“承担了这个身子,总不能让你们无立锥之地,逍遥且放一边,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吧。”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默念两字。
“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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