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霄阳:……
“我修为已至元婴,绝不会做欺压小辈之事。”
她说着缓步上前,瞥一眼被丢在桌上的书册,挑眉一笑:“我方才在看诗集,觉得挺有意思,听说谢姑娘饱览群书,不如这样,我们分别以刀作诗,如何?”
“陷阱,这是个陷阱!这女人肯定是想做掉你!”
莫霄阳像只跳脚的鸡:“但凡和她比过的人,只有输家能活着离开这栋楼!芜城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修士,没一个活人曾经赢过她——千万要输啊谢姑娘!不然我们俩全完了!”
谢镜辞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不带这么玩的啊!周馆主坑她!
那边的温妙柔还在慢悠悠讲话:“输的人把刀借给赢家用一天,怎么样?”
谢镜辞:……
谢镜辞强颜欢笑:“好。”
不就是把鬼哭刀借出去一天吗,除了会有一点点点心痛,没什么大不了。看她当场来首敷衍凑数的打油诗,把温妙柔送上诗坛第一的至尊王座。
“谢姑娘可千万不要敷衍了事。”
温妙柔正色冷声:“我最讨厌敷衍之人。作诗不用心的后果……你知道的吧?”
对不起她不想知道!
谢镜辞有些为难。
穿越小说里,女主人公凭借古人诗词惊艳全场的桥段已经烂透大街,到她这里却成了个凄惨的乌龙,既不能太过敷衍,又不能占尽风头赢下这一盘。
等等。
在一团乱麻的思绪里,突然浮起一根明晃晃的金线。
她还没完,她或许……还能这样干。
谢镜辞福至心灵,拿起一旁准备的纸笔。
她写得很快,抬头把宣纸递给小童时,温妙柔居然也刚好写完。
为确保公平公正,两张纸皆不做署名,由认不出字迹的莫霄阳来当众朗诵,裁判则是规规矩矩坐在书房里的五六个小童。
“那、那我念了啊。”
莫霄阳忐忑不已,与谢镜辞彼此交换一个视线,低头打开第一张宣纸:“这个……诗题:《刀客行》。”
这是温妙柔的诗作。
谢镜辞心下了然,发出一声恶毒反派奸计得逞后的得意冷笑。
以她写在纸上的那些东西,只要这人但凡有点文采,就绝对能碾压她稳稳赢下此局。
温妙柔千算万算,无论如何都算不准她在那么多小世界里学来的千层套路。
她原本信誓旦旦。
直到听见莫霄阳念出的第一句:“放眼看刀门,老娘第一人。”
谢镜辞如遭雷击。
“放眼看刀门,老娘第一人。
半路逢仇家,我是你亲妈。
把儿一顿揍,出门吃烤鸭。
红烧三十六,碳烤九十八。”
谢镜辞:……
结果你自己写的就是敷衍凑数打油诗啊!而且后面完全没有在写刀,不如改名叫《买烤鸭》吧!
小童们面无表情甚至想笑,谢镜辞有点慌。
她看温妙柔拿着书,以为这是个满腹经纶的正经人,可是这这这——
不会吧。
她应该不会赢吧。
莫霄阳念完第一首,朝她投来迷茫恐惧的视线。
谢镜辞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然后是第二首,这个是叫……《刀的诱惑》。”
他轻咳一声,挠头用播音腔继续念:
“为所有刀执着的痛,
为所有刀执着的伤,
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血和泪在一起滑落,
我的刀破碎风化,
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无法原谅。
错爱一把刀,注定被遗忘。
让时间埋葬,什么都不剩下。”
场面沉寂,小童们面面相觑。
好像有戏!
谢镜辞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
没想到吧!她写在那张纸上的,正是《无法原谅》的修改版歌词!
好不敷衍,好有真情实感。如今被莫霄阳拿播音腔一字一顿念出来,简直是违和它娘给违和开门,违和到了家。
这能赢?这要是能赢,她当场把鬼哭刀给吞——
偌大的书房里,忽地传来一道掌声。
紧接着越来越大。
谢镜辞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景象。
小童们欢天喜地喝彩声声,夸赞好一个“为所有刀执着的痛”。
温妙柔咬牙切齿龇牙咧嘴,如同一头愤怒的牛。
莫霄阳与她遥相对望,面部表情如同扭曲的慢动作,慢慢皱成一张狰狞的褶子纸。两人的眼底泪光闪烁,那都是属于他们光明的未来。
温妙柔五官扭曲,吭哧吭哧喘着气,将一把弯刀递给她。
谢镜辞尝试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碰巧运气不错,赢下这一局纯属巧合,不必太过当真。”
四周再度陷入沉默。
温妙柔眉头紧拧:“你是在说我运气很烂?”
谢镜辞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在来这儿之前,莫霄阳会特意强调这人“脾气不好”了。
不过……既然温妙柔把话题引到这里,或许她能趁机做做文章。
“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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