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的伤痕。
新的叠着旧的,深的叠着浅的。
最惊人的当是左胸上的一道手指粗的刀疤,即便是不懂医术之人也能看出,这疤再靠左一些,便会插进心脏。
萧令宜放在扶手上的手轻颤。
透过这些,她仿佛能窥见祁鹤安在北境的那七年时光。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但半晌后,她仍垂下眸,“行刑。”
他痛了七年,她又何尝不是。
昨晚的一席话,到底伤到了她。
鞭子破空的声音尖利,抽在肉上却有闷响。
一声一声,砸在萧令宜耳边,心上。
行刑,也是有讲究的,有轻有重。
可当着太后的面,杨泉猛不敢放水,每一鞭都是实打实的。
八十鞭,他手都快麻了,可祁鹤安却硬是一声没吭。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声真男人。
行刑完毕,祁鹤安身子一颤,终于软了下去,用手撑着地才不至倒下。
杨泉猛下意识想去扶,却见太后起身走来,他连忙退到一旁。
萧令宜经过祁鹤安身边时,脚步停顿。
祁鹤安仰头嘲讽道,“以身入局,我竟是小瞧太后了。”
涌到嘴边的话又被萧令宜咽了回去。
她沉默片刻道,“既知道,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的男人,转身离去。
祁鹤安无声地笑了一声。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会在乎她的死活。
得知起火时的担忧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杨泉猛见太后身影消失,连忙上前扶起祁鹤安。
“指挥使,您没事吧?”
他顿了顿,“今日之事,多谢指挥使一力承担,属下无以为报,往后但凡指挥使的命令,属下拼命去做就是了。”
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会嗓音里竟有几分颤音。
祁鹤安抬眸看向一脸感动的杨泉猛,内心嗤笑。
她真是好手段啊。
算计了别人,还能让别人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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