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这种依仗,可是在此之前,无论是谁,都无法脱离。
更何况,厉工看得出来,这门炼体术充满了巧夺天工的设计,这些设计是如此地成熟,定然是经过了大量的实践得来。
他甚至可以隐约从其中,窥到独立于此界真气武道,却和自己一生所学相交的另一个武学体系。
由于这个世界中,存在从“外界”飘荡来的武学秘籍,厉工亦能很快接受这种现象,更做出一个推论,便开口问道:
“徐兄,这本秘籍,莫非是……来自外界?可为何,其中没有丝毫借助罡煞之气的迹象?”
徐行还没有回答,便有另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替他给出了答案。
“因为这本秘籍,根本就是来自于一个,不存罡煞之气的世界。”
“不存罡煞之气?”
厉工本能地瞳孔一缩。
对这个世界的武人来说,天罡地煞之气,是一种天经地义般的存在,乃自然万物运转的重要一环。
武功越是高绝的宗师强者,对这一点的感触就越是深刻,因此如厉工这样的大宗师,根本无法想象,没有罡煞之气的世界,究竟会是何种模样。
可张三丰却好似全然没有这种知见障,极其轻松地便得到了这个结论,他看向徐行,笑容中又带着感慨:
“小友,我说得可对吧?”
徐行点头,张三丰又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那个世界,也有一个同我一般的张三丰?”
厉工能够从这本“三丰血经”中感受到的东西,张三丰自然都能感受得到。
而且他不仅感受得更多更清晰,还从这字里行间,体会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就好似,这些东西正如徐行所说,是自己亲手所写。
这种熟悉感觉,张三丰并不陌生,因为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曾无比深刻地体会过一次。
徐行点了点头,又直戳了当地道:
“不止那个世界有,这个世界本也该有一个张三丰才对,想来,那便是‘无上宗师’令东来了?”
张三丰显然并不意外徐行能得出这种结论,只是点点头,轻描淡写道:
“正如小友所说,令道友和我之间,亦有这种难以描述的关联,我之所以会来到此处,亦是因为他。
那一日,老道正在武当山中,推演‘九霄真经’的最后关窍,臻至可白日飞升的‘无极归真’境界,洞开了一扇天门。
只不过,越过天门后,老道见到的并非是古老相传的天庭仙界,反倒是和老道有着相同容貌的令东来令道友。
老道也是由此知道,为何会从天门那一侧,感受到一种无可名状的熟悉感。”
说到这里,张三丰眺望天际,长长一叹。
“老道和令道友都很想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的这种联系,究竟是如何形成。
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来得及交流多少,令道友亦被我洞开的天门,吸引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我原本的世界,还是到了另一个我们都不曾经历的世界?”
说到这里,张三丰流露出一股纯粹到近似天真的好奇神色。
他回过头来,看向徐行,眼中好奇之色更浓,问道:
“小友好似并不惊讶,我分明如此好奇,却依旧甘愿坐守此处?”
徐行只是一笑:
“咱们虽是萍水相逢,但老真人‘不取一毫’的性子,我亦略知一二。”
张三丰也笑道:
“老道毕竟也承了令道友一份情,更何况,若非是我的到来,只怕天变亦不会如此严重。
并且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之景,老道在上个世界,已经看得太多了,如今既然有机会,略尽绵薄,自然不会吝惜些许时间。”
尽管说着造福万民的功业,张三丰的表情却是一片云淡风轻,好似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义所当为,完全不足称道。
其实若是换作其余人,被旁人莫名其妙拖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就算那人乃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只怕也会满心怨愤。
又有几人能够如张三丰一般,不仅对令东来这个“自己”更无半分怨恨,甚至甘愿挺身而出,为这个毫无关系的世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徐行看在眼中,对这位老真人又多一份了解,拱手抱拳,以示敬意,叹道:
“天地之大德曰生,老真人亦是德被天下、福泽众生,当得徐某此礼。”
说完,徐行又抬起头,环顾四周,笑道: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聊就是了,也难为老真人,能够忍到现在。”
张三丰听到这话,孩子气地撇了下嘴角,摊开手,无奈道:
“自传大侠以后,此界正道便是青黄不接,老道亦无法可使。
好不容易等到厉姑娘、浪小友这两个好苗子,他们也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光成长,这段日子,当真是难熬得紧。”
此时的张三丰,全然没有一般人想象中,正道栋梁应有的成熟稳重,反倒是朝徐行和厉工大吐苦水,发起了牢骚。
但徐行也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这位张真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愿受拘束的性子,同样渴望走遍各个世界,见证光怪陆离的风景。
他要不是太过无聊,想来也不会偷偷摸摸下山,指点浪翻云,更不会训练出一头会九阳神功的猴子出来。
倒不如说正是如此,张三丰的选择和付出,才显得弥足珍贵。
说完,张三丰又道:
“现在战神殿中那位道友出世,接下来天下想必又要多事矣,却不知值此时节,小友又将有何作为?”
徐行则笑道:
“老真人方才所言,亦为徐某所想,遍地哀鸿的景象,徐某昔日也见过不少,实是不愿再见一次。
至少在彻底解决‘天变’前,徐某不会尝试破碎虚空,亦不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一直不曾开口,默默体会炼身法的厉工,听到这番话,忽然睁开眼,意识到了徐行的言外之意,不禁发问道:
“徐兄,你莫非有办法,可以不走‘破碎虚空’之路,通往外界?”
张三丰亦品出这个意味,只不过老真人还想得深远一些,明白徐行的另一层意思。
“徐小友说彻底解决天变之厄,好似胸有成竹,莫非已有腹案?”
徐行一笑:
“若前代破碎高手留下来的空洞,正如我所想那般,徐某或可一试,只不过,那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至于离开此界的方法,与之亦是一体两面的关系,等到解决眼下那个大麻烦再来尝试,亦不算迟。”
其实在第一次听说“空洞”与“灾变”时,徐行就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对他来说,每走过一个世界,便是这个世界中生活的众生,乃至与世界本身结缘。
哪怕只是为了这段缘分,徐行都会力所能及地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更好的改变,这也是他为自己这第二段人生赋予光辉和意义的方式。
并且这个世界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徐行还真就有解决的法子。
在徐行看来,这些破碎高手,之所以会造成一个又一个空洞,根本原因不在于同一个时代,涌现出太多强者,令天地胎膜难以负载,而是在于,每一个破碎强者,对“破碎虚空”的认知都极为有限。
所以,虽然“破碎虚空”是此界武者的无上追求,但在本质上,这仍是一个武者无法选择,更难以掌控的过程。
连是否破碎都没法由自己说了算,那破碎的地点,以及造成的影响,自然更不能掌握。
而徐行当日在北宋世界,重开九空无界,为全天下武人,打造出一个稳定通道,塑造天下风云碑的经验,便能用在此处。
若是他也能如对待九空无界那般,在这个世界的天地胎膜上,打开一道稳定且可控的真正天门,便把“破碎虚空”的影响降到最小。
只不过,“昊天镜”在进行一次横渡大千的漫长旅程后,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按照以往的经验,想要唤醒这件异宝,徐行亦需要吸收时空乱流中的力量。
——想来在张真人坐镇的空洞中,应该不难寻找到这样的力量。
虽然心中已有成算,但这毕竟是日后的事,最起码,在此之前,他们仍需要先对付那位卷土重来的成吉思汗。
明白徐行可能具备弥补空洞的手段后,张三丰亦没有多少废话,而是询问起了东岛之事。
他此前虽是以浪翻云的覆雨剑,以及亲手调教的猴子为中继器,朝铁木真遥遥斩出一剑,但神念横跨数千里,仍是模糊失真。
更何况,张三丰本就不是此界中人,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铁木真,究竟是何种武道风格,所以不知道那强敌究竟是谁。
所以听到铁木真、成吉思汗的名字后,他也不禁动容,动容之后,老道人眼中燃亮起与此前徐行如出一辙的兴奋。
在张三丰出身那个世界,成吉思汗铁木真亦是一位强横无匹的绝代强者,不过两人并没有身处一个时代,只能遗憾错过。
所以当张三丰听到这个熟悉名字时,才会显得格外兴奋,不过这兴奋亦只持续了一会儿,便不得不淡去。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格外粗壮宽大的手掌,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道:
“可惜,老道我如今身负重担,难以放开手脚,同此人来一场正面搏杀。
经过一次轮回转世,又掌握战神殿后,他的修为应该也已濒临此界所能承受的极限。
若是老道亲自出手对付此人,只怕无论胜负如何,那先前的空洞,亦会再次扩大,重演昔年天变之时的境况。”
虽然早就预料到,张三丰会因铁木真的出世,而加重负担,难以亲自出手克敌,但厉工听到这话,仍是感到有些失望。
张三丰又提到另一件事:
“上一次天变时,密宗这群喇嘛就趁着生灵涂炭的机会,收割了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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