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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远钧道:“人心易变,有时候兴许只是身份地位变了,许多事就不一样了。”
江从鱼只当楼远钧是在自伤身世,不免拉住他的手好言哄道:“我上次便说了,我若是变了,随你怎么罚我都行。你怎么就不信我!”
柳栖桐本来只是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根本插不上话,听着听着却越发为自家师弟捏了把汗。
谁能想到楼远钧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有闲心诱骗他师弟给出这样的保证?
楼远钧光明正大地回握住江从鱼的手,瞥了眼柳栖桐手上那叠文稿,问他是不是有事要忙。
柳栖桐知道自己留下也无法明言楼远钧的身份,便依着楼远钧的意思与江从鱼作别:“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想想怎么解决家事。”
江从鱼这才发现自己冷落了柳栖桐,忙起身要送柳栖桐出门。
柳栖桐道:“自家师兄弟哪里用送来送去?”
江从鱼坚持送他到院门处。
柳栖桐见楼远钧都跟着出来了,哪里还敢多留,赶紧转身快步离开。
江从鱼都从他的背影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来。他百思不得其解,转头问楼远钧:“师兄他怎么走得这么急?”
楼远钧道:“应当是牵挂着家里的事。”
江从鱼点点头。
楼远钧拉着他回了屋,问起柳栖桐那叠文稿是不是江从鱼给的。
这时管家林伯把茶水和点心送了上来,见到屋里的人换成了楼远钧也只是怔了一下,很快便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既然柳栖桐不在,江从鱼就力邀楼远钧吃自己最爱的茶酥:“我来京师后尝了许多好吃的,就数这个点心最吃不腻!”
楼远钧拿起咬了两口,点头夸好。
江从鱼顿时满心分享成功的喜悦,嘴里说道:“本来还想说让柳师兄尝尝的,结果他那么快就走了。”
楼远钧微微一顿,笑道:“看来是我来得不巧,占了你柳师兄的东西。”
江从鱼慌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懊恼自己说话口没遮拦惯了,没照顾到楼远钧的心情。听说幼时遭了许多磨难的人,心思难免会比旁人敏感许多,楼远钧应当就是这么个情况。
江从鱼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要多注意一些,赶忙又变着法儿哄着楼远钧来,又是给他添茶又是给他讲国子监中的趣事。
楼远钧心道,果然跟个陀螺儿似的。
不知不觉已是薄暮时分,外头响起了宵禁的鼓声。
江从鱼心也莫名跟着外头的鼓声多跳了几拍,有些紧张地问楼远钧:“哥哥你今晚要住下吗?”
“也好,兄弟间若没有抵足而卧过哪里算亲近?”楼远钧含笑应了,又状似无意地询问,“你柳师兄上回是与你一起睡的吗?”
江从鱼没觉得楼远钧这么问有什么不对,还遗憾地叹气:“没有,师兄说第二天我得早起去国子监,要我早点睡,都不肯跟我秉烛夜谈。”他说完又仰起头满含期盼地看着楼远钧,“明儿我不用去国子监!”
江从鱼到底才十几岁,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
毫无掩藏,毫不设防。
楼远钧忍俊不禁:“那我们可以睡得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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