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溪从外头提着两条柳条穿着的活鱼回来,就瞧见江从鱼一脸郁闷地蹲在收信的地方外头,手上还拿着封不知谁给他写的信。
走近一看,那信上的字迹还挺熟悉。
江从鱼正对着信直哼哼,忽地感觉有阴影朝自己笼了过来,抬头一看,瞧见了沈鹤溪。
他麻溜把信揣进自己袖兜里,跟沈鹤溪唠嗑起来:“您出去买鱼了吗?这鱼瞧着可真新鲜!可惜不是鳜鱼,我老师做的鳜鱼最好吃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做给我吃!”
当然也不是白做的,他老师得他背完一本书才给他做好吃的,现在他温习的时候拿起六经都还能忆起哪本是鳜鱼味的、哪本是鲈鱼味的,馋得很。
沈鹤溪冷哼一声,说道:“你写信给你老师告状了?你老师也没站在你这边吧?”
江从鱼道:“我有什么好告状的,我在京师好着呢。”他又不是傻子,要是在信里告诉老师说他挨了罚还不太服气,老师不仅不会安慰他,还会给他补上一顿臭骂!
沈鹤溪道:“你自己犯了错,谅你也不敢说。”
江从鱼气鼓鼓。
沈鹤溪又问他:“那你老师在信里写了什么?”
江从鱼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道:“您要是请我吃鱼,我就把老师的信给您看。”他早就觉察出来了,沈鹤溪其实很在乎他老师,只是恼他老师当初突然断了联系而已。
至于他老师为什么不再与友人们往来,那当然是因为要隐姓埋名教养他这个学生。
这么一看,沈鹤溪不喜欢他的原因就找着了,换成是他,他也不喜欢害自己痛失好朋友的家伙。
沈鹤溪冷嗤:“谁稀罕看他写给你的信?”
江从鱼没被他的冷脸吓退,还热心地替他提鱼,熟门熟路地往沈鹤溪在国子监中的住处走。
一般夫子只有当值的时候才住在国子监,沈鹤溪这位一把手却是直接拥有自己的院落,方便他随时能在国子监里巡查。
最近张老太傅来国子监给老生们讲课,一直住在沈鹤溪这边。他正坐在院子里推演棋局,瞧见江从鱼屁颠屁颠跟着沈鹤溪回来了,笑呵呵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从鱼一瞧见张老太傅,就想起对方上次嘲笑自己跑不掉的事。他朝张老太傅亮出手里的活鱼:“我帮忙提鱼!”说话间那鱼在空中一摆尾,轻轻松松就把张老太傅面前摆着的棋局扫乱了。
张老太傅抬头看向江从鱼。
江从鱼一脸无辜地拎回作乱的鱼,乖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张老太傅:“……”
真是个忒胆大又忒记仇的刺头。
不等张老太傅发作,江从鱼已经提着鱼撒丫子跑回沈鹤溪身边,问沈鹤溪要不要他帮忙杀鱼。
沈鹤溪无奈地摆摆手:“你拿给厨子就成了,用不着你忙活。”
江从鱼把鱼拿去厨房里头,还顺嘴与人家厨子聊了几句才出去。
沈鹤溪正在陪张老太傅复原棋局,见他当真搬了张矮凳凑到他们师徒边上等着吃鱼,不由问道:“明儿就要分斋考试了,你书都温习过了?”
江从鱼答得掷地有声:“我早都背好了,哪有考前一天才温书的!”
沈鹤溪道:“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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