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隅又开始头疼,脑子里好像很多蚊子在打转。
身旁,南乙忽然轻声道:“分成了四组。”
刚想问他在说什么,谁知径直走过来一个人,影子落在他和南乙身上。
一只手伸到他眼前。
秦一隅抬起头,一张陌生的脸闯进来,红头发,尖下巴,一对儿乌黑的圆眼睛。
“好巧,终于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复出了!”
一张口,那股热情劲儿直往外冒,仿佛是熟人,可秦一隅却非常困惑。
他并不记得这人,于是盯住胸牌,眯着眼看了半天。
[不烬木 程澄]
no45
没印象。
秦一隅回握住对方的手,脸上的疑惑毫无掩饰,但仰起脸,勉强扯出一个笑。
“嗨。”
对方怔了一秒,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记得我了?”
南乙也抬起头,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扫,背向后靠住座椅,有趣地盯着。
事实上,秦一隅并不喜欢和人握手,所以他借着抓头发的功夫撒开,又笑了笑,毫无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脑子有点问题,记性特别差。我们之前……遇到过?”
程澄的表情难看得明显。
他似乎在掩饰情绪方面有障碍,南乙想着,瞥了眼程澄身旁的队友,紫色上衣,黑色前刺短发,也就是刚刚他们口中的贝斯组冠军。
[不烬木 uka ]
no20
uka接收到这个有些锐利的眼神,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于是扯了扯程澄的胳膊,轻声道:“先坐下吧,录着呢。”
程澄气极反笑,仿佛是自嘲,又好像是因为不被记住而不甘心。
他从uka的手里挣开,一字一句对秦一隅说:“是的,我们不只是遇到过,也一起表演过,四年前,在广州。”
一旁的严霁挑了挑眉,心想原来还有这份渊源。
但也没必要这么不开心吧。
迟之阳倒是吃瓜吃得很痛快,还拍了拍严霁的手臂,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带瓜子没?”
严霁摇头。
“下次带点儿。”
南乙已经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太了解秦一隅。
这个人的人生态度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最烦被人逼迫。越是想找他要个说法或结果,他越是不会给。
何况,他大概率也是真的不记得。
果不其然,秦一隅连装都懒得装,点了点头,“啊,原来如此……”
“不记得了。”他微笑重复。
程澄的脸黑得彻底。
南乙视线下移,看到他握拳的手,骨节都发白了。
他不太明白这人气愤的点究竟在哪里。
不被记住又怎么样?
既然不被记住,就说明还不够强,还不够令人印象深刻,那就再努力点,让他根本忘不掉不就好了?
但他也注意到,uka的手也放下来,攥住他捏紧拳头的手腕。
“没事儿。”程澄笑了两声,不服气地舒出一口气,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甘心。
“反正现在我们都被分到同一组了,挺意外的。”他扫了一眼秦一隅身边的三人,顿了顿,“我很期待你在新乐队的表现。”
“新乐队”三个字被他特意咬重,但严霁还是很体面地替队友回了谢谢。
说完,程澄独自朝后面走去,其他队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唯独uka,眼神在秦一隅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离开,随他们到最后一排落座。
迟之阳忍着笑,努力让自己的措辞文明化:“他好像孔雀哦。”
说完,他又拿胳膊肘拐了拐秦一隅,“哎,你该不会是跟别人有过一腿然后失忆始乱终弃吧。
秦一隅冷笑一声:“我始乱终弃了全世界,罪大恶极,所以现在活得像坐牢。”
“希望这话被剪掉。”严霁在胸口画了十字。
南乙乐了,“你应该希望这一段都剪掉。”
严霁看向他,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便又画了一个新的十字。
背景音再次响起。
“接下来,有请本组导师出场。”
此时,一个人从排练舞台的侧面走出来,三十来岁,戴眼镜,清瘦,一身灰色西服。
看清来人后,秦一隅差点呛住。
“怎么了?”南乙看向他。
“李纾。”秦一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序角落出道专的制作人。”
严霁笑道:“这算是前合作方吗?”
迟之阳也坐正了:“这么寸?看你这反应,你俩关系不怎么样啊。”
秦一隅瘫在座位上,懒懒道:“是不怎么样,我不配合,他狗脾气,之前做歌的时候天天吵。”
[你这么烂的性格,就算再有天分,也迟早混不下去。]
现在想想,这句话也算是一语成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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