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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起宁心中一酸,低头说:“我是个傻的,从来不知道娘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还以为家中人人都好,纵使老太太严苛些,也只是寻常管教子孙。”
未东来的面色阴沉起来。
未起宁:“娘在家中不管事,深居简出。我听妹妹说,据说是因为娘丈夫不在身边,儿子也不在身边,娘家也不是这里的,所以她在这里连个朋友亲戚都没有,平时也没有交际,也没有地方可以散散心,也不出门。”
未东来哑着嗓子说:“你娘是个才女,棋极好,常胜我半子,我猜她应该是让着我的。她在家乡有棋社,与姐妹兄弟们常常玩乐,是个好玩爱闹的性子。”
未起宁:“我不知道娘的棋艺如何,但妹妹的书画棋应该都是很好的。”
未东来勉强笑一笑,说:“又提你妹妹,每天都要提个十次八次的。”
未起宁:“都是妹妹发现的,也是妹妹告诉我的,妹妹不说,我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楚颜小孩子脾气,讨厌大人管束过严才不喜欢老太太。后来渐渐明白过来,才知道都是楚颜在护着楚氏。
未东来知道了楚氏要做许多针线,明明可以去外面买的,却一定要亲手做。
未起宁:“妹妹那么小,针线却很熟,做僧帽做得针角又细又密,又快又好,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能做好几顶帽子。我想……她来家里这几年,可能没少做针线。”
未起宁心疼楚颜,未东来就更心疼楚氏。
楚氏在未家已经十几年了,她又做了多少顶僧帽呢。
未起宁:“妹妹对老太太十分熟悉,不用去看就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会叫他们过去吃饭,过去做什么,她也猜得极准。我想……恐怕这种事不是一两次。”
要多少次才能这么熟悉?猜得这么准?
未起宁摸着自己的膝盖:“我跪上一刻,膝盖就青了,回来敷了药睡一夜才好。这药,听说是妹妹特意寻来的,专治跌打外伤。我的小厮在书院不小心伤了脚,用了这药也好得很快。那药,妹妹早几年就送到书院给我了。”
这药这么好用,只能说明楚氏与楚颜在家用得更多。
未起宁看着未东来,见他的脸色阵红阵白,双手握拳置到膝上,隐隐发抖,目光阴沉,隐见水光。
未起宁小声说:“我去找过老太爷,颜颜早就提醒我不必去浪费时间,我不死心,去了以后才知道,老太爷对老太太折磨母亲和二叔的事早就知道,但他看不起二叔,也不在意母亲。他虽然没说老太太做得对,但说要我们孝顺。我才死了心,不再想求老太爷。”
未东来沙哑着说:“我曾经想过许多办法,但都打消了念头。你娘当时跟你一弱一小,从家乡到我那里何止千里?没有一个可信的人,我是怎么都不敢冒险的。你二叔……”
他摇了摇头。
未起宁发现,竟然父亲也不怎么看得上二叔!他不服气,替二叔说话:“二叔是个好人,他待我极好,待妻女也好。”
未东来苦笑着说:“是,他待妻女胜我百倍。我确实曾想过求你二叔送你母子前来找我,但是我最后又不敢找他了。因为他愚孝。”
未起宁呆住了。
愚孝?
未东来:“你二叔……我担心我告诉他之后,他会拿着我的信去找老太太,或是来信求我不要对老太太那么坏,留下妻子儿子孝顺父母是理所当然的。”
未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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