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非常在意的了。
可……青葛,白栀,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区别吗?
白栀当时看了青葛一眼,强调说:“可是我很黑,我怎么可以叫白栀。”
青葛便陷入了沉默。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她和白栀虽然是伏地跪着,但她确实可以感觉到宁王的心不在焉,他只是随意那么一指罢了。
兴许,真错了?
不过谁知道呢,反正后来宁王对于他们的名字也并未质疑过。
青葛怀疑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起名的这件事了。
想起昔日,青葛揉了揉太阳穴。
约莫五六岁时,青葛便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便是苦训时,都是麻巾蒙面,白栀也是这样,所以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但其实并不知道对方的相貌。
不过白栀熟悉青葛,两个人相识十四年,对彼此的动作气息都了如指掌。
是以青葛知道,她必须格外小心,绝对不能大意。
第二日,一行人马进入怀禹山,翻过怀禹山后便是禹宁的地界,确切地说就是宁王府的地盘。
宁王府已经派了第三批人马过来,朝廷礼部官员也已经抵达。
一时旌旗飘扬,鼓乐齐鸣,青葛在朝廷礼仪官员的引导下,换乘特为她备好的红漆五彩马车,车上装饰华丽,有嬷嬷和宫娥伺候在一旁。
青葛不动声色地自车窗往外看,却见车前两行人马,执着数十面朱旗,又有穿了紫衫的侍从,腰挎铜锣鼙鼓,执旗敲鼓。
更有那宫廷禁军侍卫,都是手执短柄银刀,华丽威严。
不过在这庄重肃穆之中,青葛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淡扫过远处,就在前方黄锦刺绣的大旗下,那个身着鸦青长袍端坐于高头大马上的便是温正卿,他脊背挺直,神情凝重,一看便是如临大敌。
而就在暗处,十几名暗卫也已经布下重重防护,暗中戒备。
青葛略默了下,便收回了目光。
她觉得挺有意思,她兢兢业业为暗卫四年,如今倒是轮到别人替她操心了。
傍晚时候,车马抵达驿站,此时又有朝廷礼部官员前来,送来了催妆花髻、销金盖头以及画彩钱果等。
罗嬷嬷便过来道:“小姐,莫先生来了,要商议今次的回赠。”
青葛:“回赠?”
她虽然学过许多杂项,也很有些见识,但是未曾经历过谁家成亲,不懂这些。
罗嬷嬷便解释道:“如今王府送来了花髻盖头以及彩果等,按照习俗,我们应该回赠以金银双胜御、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物。”
青葛“哦”了声。
罗嬷嬷看她没反应,只好道:“按照习俗,这些往日不该小姐来操持,不过如今——”
如今自然和往常不同,寻常人家嫁女儿也不是这样,但现在事出突然,只能这般了。
青葛这才道:“那就有请莫先生。”
片刻后,莫经羲笔直地步入房中,规矩地拜见了。
青葛闲淡地品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莫先生,辛苦了。”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俨然是正经夏侯家大小姐的样子了。
莫经羲眯眸看了一眼青葛,之后才道:“小姐,如今王府送来了各样喜物,先请小姐过目。”
青葛听此,便接过来,随意看了看,上面都是用的朱笔,密密麻麻的。
莫经羲道:“这是明日一早我们即将送过去王府的。”
说着这话时,他言语格外恭敬,不过望着青葛的眼神,却别有暗示。
青葛知道,他有话想和自己说。
不过显然他也要顾及那三位暗卫,千影阁暗卫神出鬼没,若是此时恰在暗中,听到他们的谈话,听出什么破绽,起了怀疑,那就功亏一篑了。
她收敛了心神,仔细聆听寻找,果然见一暗卫此时栖息于倒座房的房梁处。
夏侯小姐到底是准宁王妃,身份尊贵,暗卫还不敢轻易窥探她的种种,是以选了一个很有分寸的距离。
如果此时她和莫经羲压低了声音说话,那暗卫是听不到的。
当下她随意看了看,上面列了珠翠须掠女工,金玉文房玩具以及彩色缎匹等,当然更有诸如金银双胜御、绿袍和靴笏。
于是她便道:“我听说宁王素来倨傲挑剔,这金玉文房是哪里产的?”
莫经羲心里一动,道:“小姐,你说的哪个,我来看看。”
说着,他起身,走上前,略弯下身来。
于是莫经羲的气息便恰落在青葛耳边。
两个人在极近的距离中,青葛抬起眼,望着莫经羲。
清凌凌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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